玄空界裡，趙明正踏劍飛行。
行動順利完成，但他心中的憤怒也只是稍稍淡了一絲而已。
無它，只因剛才殺得太快，讓這些人死得太痛快，便宜了這一群畜牲。
他失去了父母，身負血海深仇，為了報仇大計，強行把這仇恨壓在心底，當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在他的眼前，幾欲使他瘋狂。
這數百畜牲，心中沒有善惡，在孟烈的帶領下，闖入南雲國，闖入醫館，以捏造的理由挑起事端，抓捕石叔和梅姨，殺光醫館之中的無辜平民，殺光燒光，其兇殘程度令人髮指。
趙明原本想持戟衝入這數百軍士當中，殺個血肉橫飛，殺個血流成河，把這些人渣每一個都大卸八塊，扒皮抽筋，剖腹剜心，燒魂灼魄，讓他們慢慢地死，一點一點地死。
但理智告訴他，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留下任何痕跡，這樣才會起到神秘莫測的效果。
最終理智戰勝了怒火。
飛行之中，趙明再度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行動，沒發現有什麼紕漏。
從元神衝擊，路人昏迷開始，到奪取藏人的貨櫃，冰凍數百軍士，鏟殺先天六層，挖魂掏心，吞噬罡氣，焚燬屍體，清除痕跡，前後加在一起，總共也就用了不到三十秒。
除了掏出孟烈的心，看一看是不是黑的，其餘行動，他連一毫秒都沒有浪費。
趙明原本最擔心的就是殺將起來，數百人四散奔逃，到頭來雖然可以殺光，但花費的時間每多出一些，哪怕只多出十幾秒，幾十秒，就有被其他修士探查到的可能，而且場面一亂，更會無意之中產生疏忽，暴露一些想象不到的蛛絲馬跡。
如果這些蛛絲馬跡讓人找到什麼線索，那關於恆有欲的整個計劃就會露出破綻。
這件事不能有任何破綻。這數百軍士憑空消失，只能是憑空送玉簡、無恥辱寒香、虛空出尖刃、雷劫助土金、俠肝義膽、銀髮披肩、瀟灑帥氣的恆有欲，恆前輩所為。
如果有了破綻，影響到恆有欲的存在，或者恆有欲的存在被懷疑，百鍊宗那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就不會再有絲毫忌憚。
恆有欲的威勢，必須要一直存在，而且要了無形跡，神秘莫測。
所以他殺得必須快，殺得必須乾脆。
現在辦完了事，趙明仔細想來，整個過程雖然沒留下什麼紕漏，但其實還是有兩處不那麼夠乾脆，不那麼夠理智的地方，這讓他殺掉這些人，多用了十幾秒的時間。
第一處，他本可以一開始就衍化出巳火元力，直接施展火蛇術、火雨術滅殺這些畜牲。這兩個大範圍攻擊的火系法術，配上剛猛暴烈的異五行巳火，數個法訣瞬發，瞬息之間就可以讓這數百人，包括先天六層護衛和孟烈，全都灰飛煙滅。
但他任性了一下，先用化冰術凍住了這些人，然後才用火系法術毀屍滅跡。這等於脫褲子放了一回屁，浪費了好幾秒時間。
之所以說有點任性，有點不理智，是因為他不想讓孟烈一下子就身魂俱滅，他想把孟烈的魂魄挖出來交給冬梅姐，讓她親自報這差點得逞的殺父害母之仇。
他覺得這種仇，一定要慢慢地報，要讓仇人痛苦萬狀，付出千百倍的代價。只有如此，才能除卻心頭之恨。不然的話，怎對得住愛自己的親人？怎對得住親人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對仇人的仁慈，豈不就是對親人的殘忍？
對仇人的寬恕，與和仇人一起殺死自己的親人有何分別？！
在趙明看來，讓仇人痛快的死，沒來得及感受到痛苦就死，那簡直就是對仇人的仁慈，對仇人的寬恕。
另外，趙明想拿孟烈的魂魄練練手，為以後報血海深仇，繼續挖魂掘魄積累一些經驗，總結一些手段，同時他還想看看這個做了鎮國將軍的傢伙，他的思想，他的靈魂深處，到底都藏著什麼玩意兒。
第二處不夠理智的地方，就是他花了十多秒鐘，吞噬歸一了孟烈和先天六層護衛的玄陰毒煞罡氣。這兩個人修煉一生的罡氣讓他的修為增長了幾十分之一，也讓他可以衍化的元力多出了一種。
我已經儘量理智了。還好，這多出的十幾秒，並沒有神識探進自己的感知範圍。
不管怎樣，沒人發現，沒留下任何形跡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