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喻從來沒想過,指定顧笙歌來出演洛凌,還能帶來令他瞠目結舌的意外收穫。
看著眼前低著頭站在他旁邊,為自己剛才的罷演低聲道歉的祁俊彥,封喻始料未及的張了張嘴,一時間真有點難以置信。
遠遠的站在祁俊彥的身後,眉眼清冽的青年抱著一隻巨大的保溫杯,遙遙的望向這邊。清楚的看到顧笙歌向他擺出了一副請求他寬大處理的樣子,封喻頓了頓,終是收回目光對眼前的祁俊彥板著臉揮了揮手,算是勉強掀過了這一頁。
“剛才的那一條不錯,就是有幾句詞銜接的急了些。下一條記得適當的把語速放慢點,這樣做表情也容易。”
硬著聲音一板一眼的交代完,封喻用眼角瞥了一眼身旁不時點頭的青年。想到剛才顧笙歌拉著這人從保姆車上下來時周圍助理們驚訝的吸氣聲,封喻感慨的搖了搖頭,暗歎真真是一物降一物。
雖說在啟用祁俊彥之前,封喻就曾對這一位的少爺脾氣有所耳聞。但耳聞畢竟只是耳聞,真正親眼看到,才瞭解那些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祁俊彥的哥哥祁衡,是封喻親手帶出來的影帝。兩部迷森的合作,不僅讓祁衡登上了演藝生涯的巔峰,也讓迷霧森林這四個字繫結了他的人生。
祁衡因身體狀況宣告息影后,封喻真真切切的苦惱了很久。長久以來,歷經兩部電影的洗禮,陸彥的名字就像和祁衡的臉綁在了一起,在觀眾的心裡刻上了某種辨識的印記,從此不容分開。
就像是經典的影視作品翻拍後總會引來罵聲一片一樣,失去了祁衡的迷霧森林,就像是失去了某種不可磨滅的印記,失去了本源的生命力。而如何去儘可能的維護並修復那份印記,便成為了封喻眼下最為緊要的事情。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封喻選擇了退而求其次,在眾多前來試鏡的演員中,選擇了和祁衡七分相似,並且擁有血緣關係的祁俊彥。他原想,終究是兄弟。言談舉止,氣質性情,又能相差到哪裡去?
可惜僅僅是進組的第一天,祁俊彥就一舉推翻了封喻之前所有的僥倖心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和無論何時都一臉溫和的祁衡相比,簡直差出了熱帶與北極。
開機儀式姍姍來遲,一言不合就甩手罷演。這樣的祁俊彥,幾乎讓封喻第一次產生了悔不當初的感覺。若不是看在這張臉的份上,若不是看在他和祁衡實為一派的演技份上,封喻幾乎要忍不住衝過去,狠狠的把解約合同甩到他臉上了。
可偏偏就在他瀕臨絕望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顧笙歌。他不僅順利登上了祁俊彥緊鎖的車,還成功的把他拉了下來,停止了之前的罷演。更為不可思議的是,不知道在車上顧笙歌說了些什麼,從車上下來後,走到他面前的祁俊彥居然也會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下頭,低聲低氣的給劇組道歉。
目光復雜的看著祁俊彥拿了劇本走向顧笙歌的背影,封喻已經分不清,此刻他是該驚喜還是該驚訝了。
可不論那兩人是何種關係,唯有一點他可以預測。那就是隻要有顧笙歌在這個劇組,祁俊彥今後的拍攝,應該會順利得多。
而祁俊彥之後的表現,也確確實實的印證了他的猜測。
“啊!放開我……唔!唔唔……”
被惱怒的科考隊隊長排擠到隊伍的最末尾,原本心不在焉的跟著隊伍行進的陸銘在鑽進一片濃霧後,驀然被身後的手掌狠狠箍住了嘴——
來不及猜測身後的人究竟是誰,在莫名熟悉的味道中,陸銘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在鋪天蓋地的黑暗湧來之前,他下意識要伸手去握胸前的指骨,奈何包裹著他的霧氣令他四肢發軟,兩隻手臂就像是灌了鉛。無力的垂下手指,陸銘再也無力掙扎。頸後傳來重重的一擊,來不及痛撥出聲,陸銘驀然昏了過去。
“cut!不錯,陸銘的部分就到這裡。”
聽到封喻在鏡頭後面喊了卡,祁俊彥睜開眼睛,從溼潤的泥土上翻身坐起,跑到監控旁邊看回放。
似乎對鏡頭裡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祁俊彥直起身,不著痕跡的找尋著那個銀色的身影。身後的經紀人抖開外套從後面披在他身上,看到他這幅樣子,忍不住驚訝又無奈的嘖了嘖唇。
“行了,別找了……下一場是他的戲,剛才去車裡補妝了。”看到祁俊彥有些不自然的轉開了頭,經紀人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通這兩個人怎麼就忽然湊到一塊去了。
“我說,那會而你們在車裡,到底聊了點兒什麼?”
狐疑的盯著祁俊彥,經紀人臉上的表情八卦又疑惑。
“……你管我!趕緊去對你的日程去!“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睛,祁俊彥裹緊外套,大步走向季雅蘭所在服裝車。
如果要補妝,應該在那裡才對……
邁著步子走向遠處的車子,想起經紀人剛剛的疑問,祁俊彥抿了抿唇,眼前忽然浮現出顧笙歌的臉。
“祁俊彥,你知道嗎?你手上的杯子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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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驚訝,坐在他對面的青年笑了起來,眼角彎起,弧度很是好看。
“但你願意用,我真的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