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覺得這麼晚和木棉出去是一件苦差事,反而,她倒是滿樂意和木棉姑娘相處的,同樣,她也覺得木棉姑娘這麼晚出去,不怎麼安全,自己可以和她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謝謝小雨!不過不用了。”
木棉摸了摸小雨留著整整齊齊劉海的腦門,接過她手中的夜燈,笑著說,“我又不出府,只在這府上轉轉,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
小雨點點頭,只能應聲。
她呆呆地望著木棉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卻想到了漂流著的浮萍。
那清漣碧波中的一抹沁人心脾的綠意,任波濤洶湧,煙雨浮沉,它時刻立著在清水之巔,卻肆意瀟灑遊離……
木棉就像那浮萍,身處在這九王府之中,卻又不在這九王府的任何一個角落,彷彿,她時刻都會隨著漾漾清波漂浮而去……
只留給自己這一個灑然離去的背影……
不消片刻,夜色已然濃黑。
葉恆的迴歸,讓九王府上再度忙碌了起來。
紅色的宮燈漸次被撤了下去,卻也免不了近似於普天同慶的張燈結綵。
木棉經過偶爾經過某個別苑,毫無例外地看到了忙碌的侍從,滿心歡喜地換上了更加喜慶的火紅燈籠,寓意美好的吉物綵球。
他知道這九王府還有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那裡終年無人,只有固定的侍從定時過來打理,故而,那裡總是保持著清爽乾淨的模樣。
木棉想去的,就是那裡。
那裡風景如畫,渾然天成。
尤其是下過雪的世界,不似住人的院子,多了些矯揉造作的修飾之美,而這裡,卻保留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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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起伏的山坡間,遍地同色,潔白如雪的枝椏,臥滿積雪的亭子……在黑夜中,若不是細細辨認,難以明識……
只是,她只覺得,風景極好。
其實,這黑咕隆咚的冬夜,連月光都悄無聲息地掩藏起來了,像是躲避著嚴寒,又能看清什麼美或者不美的風景?
木棉沒有夜視的能力,僅憑著手中的夜燈,只不過能照亮眼前方寸不過幾丈的距離。
只不過,她對這個地方確實算是熟悉了,所以,就算是黝暗的黑夜,她也能僅憑著微弱的光線辨識哪裡是哪裡……
所以,木棉這會兒跑來吹冷風,看風景是假。
最重要的是,默默帶她來過這兒。
木棉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似乎剛被清掃過的青石板路上,今天的路途尤其的乾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蜿蜒而上的臺階,一級連著一級,在夜燈的照耀下泛著幽冷的光亮。
她愈發懷念起默默的擁抱,可以攬著她飛過這荊棘滿地,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木棉情不自禁地止住了腳步,閉上了雙眸。
她張開了雙臂,感受著耳頰旁烈烈呼過的風聲,好像回到了默默還在的時候,帶他穿行在北風之上的日子……
“撲通!噠!”
木棉張開的雙手忽略了手中的夜燈,燃著的夜燈轉瞬之間便變成了一個咕隆下墜的小球,掉落在了路旁及膝高的積雪之中,發出了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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