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連連否認，姿態謙卑，誠意拳拳，“在下難辭其咎。雖說在下已經離開了淚雲國，但確實也收到了關於木棉遭到旁人非議的隻言片語，本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任由事態的發展，不管不顧。”
“哦？你只是不管不顧而已嗎？”
“是！”
葉恆點頭，“起先，只是聽聞府上隱隱傳出流言，說木棉是個妖女，更是養了個貓妖，本王也並未在意，誰曾想，流言沸沸揚揚一觸即發，短短的幾天時間就鬧到了宮裡。誰會想到，最終木棉會被當成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處以火刑？是在下思慮不周，未護木棉姑娘周全，有負恩公所託。”
“誰會想到？”
斗篷男子冷聲道，“你身為古月國的王爺，葉家後人，會不知道妖女對古月國意味著什麼嗎？！你當真只是在離開古月國之後才聽到那些流言嗎？你又積極制止了嗎？”
雖然極力地遏制，但斗篷男子的怒氣滔天，像是狂湧而來的巨浪。
葉恆只感覺愈加寒冷，眼前之人的怒氣就像是周身無孔不入的迷霧，直讓他渾身瑟瑟發抖。
他還是低估了眼前的男子。
本以為自己認錯態度端正就能降低自己的罪孽感，可眼前之人，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讓他心內更是惶惶。
“你以為你得到了雲書，就能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擁有一切了嗎？”
“你以為你擁有這整個古月國，就坐擁天下，再也不用履行諾言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可笑！”
“你這螻蟻般的人類！”
“你以為得到了雲書就可以背信棄義，輕易毀約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
葉恆想矢口否認，可是他瑟縮地跪倒在原地，嗓間像是被無形的棉花塞住了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聽見眼前的人冰冷的聲音一點點入耳。
他的黑色斗篷獵獵作響，像是隨時都有把利刃從他黑洞洞的袖管裡抽出來，剜遍葉恆的全身。
“你九王府上傳出的流言，你會不知道？那會兒你人在淚雲國？！你全不知情？簡直可笑！你分明還在府上！你敢說你心中無愧？！”
是。
那時候的葉恆確實還在府上。
那天，他正打算北上淚雲，尚未離開。
臨出門時，卻聽到府上清掃積雪的侍從在嘀嘀咕咕地談論著“木棉是妖女，養了個貓妖之類”的流言。
風言風語，甚是難聽。
葉恆心下大驚。
那些侍從只是嚼嚼舌根子，打發閒暇時間。
他們在被葉恆撞到之後，紛紛站在原地噤若寒蟬。
他們以為自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畢竟，他們都知道，九王爺對人一向嚴厲又苛刻，而偏偏，對那木棉姑娘很不一樣。
王爺很是護著她。
她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府上最好的，堪比王妃。
在人前，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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