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一直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的木棉突然翻身坐起,口中喃喃低語的字眼由“斗篷男子”,變成了“默默”這一聲驚呼。
“喵~”
身旁的花貓慵懶地叫了一下,載著午後的細碎陽光,拱了拱背,又壓低了肩膀,在那圓椅上伸了個懶腰。
木棉用指尖捏了捏額頭,她的腦袋很混沌地發脹,看了眼跟前這隻黑白相間的花貓。頭腦中突然湧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關於斗篷男子似夢似幻的記憶,讓她的腦袋脹痛不已。
過了許久,腦子裡轟轟烈烈的畫面漸漸地安分了下來,木棉昏昏沉沉的腦袋也變得異常清晰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那個斗篷男子,確實認識,只不過他每一次都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
而且,他的名字叫默默。
木棉看著眼前的默默,他正乖巧地蹲坐在圓凳上看著自己。
午後灼熱的光點碎片從葡萄藤的間葉中投射下來,把藤架下的世界描成了一片斑駁,點點斑駁的光暈覆蓋在默默毛絨絨的脊背上。微小的浮塵掩藏在一束束小小的光線中,連線著默默與光線,在明亮中無所遁形。
“喵~”
默默輕輕地叫了一聲,唇邊的白色鬍鬚,在浮塵躍動的光影中微微顫動了幾下。他那幽亮的藍色眼睛此刻正在和打量著他的木棉對視,燦若星辰,耀過白晝,看上去異常的乖巧。
只不過,此刻的木棉看著眼前這張一本正經的貓臉,不知為何,莫名地覺得在默默乖巧的表現之下,似乎藏了一絲生人勿近的氣勢。
“默默,那個人是你嗎?”
木棉俯身看向凳子上的花貓,他安靜地蹲坐在那裡,昂著腦袋,兩隻前爪直直地撐著,毛茸茸的胸脯挺得直直的,看起來圓潤有型。
“喵~”
默默看了木棉一眼,又叫了一聲。
“我怕是瘋了,你分明是一隻可愛的貓咪,怎麼可能會變成人呢?”木棉自顧自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默默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往前跨了一步,然後跳到了木棉的藤椅上,靠到了木棉的身旁,蹭了蹭她那自然下垂,放到膝蓋上的手臂。
木棉伸手把身旁的默默摟到了懷裡,放在了膝蓋上。轉念一想,又說道:“不過,他是個神仙呢,如果真想變成一隻貓的話,興許也並不是不可以。是嗎?默默?”
木棉聽著默默淡淡淺淺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他的脊背,眼神望向了不知名的遠處。
那裡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像是整片後花園的神祗,安然矗立在比它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間,倒是顯得它尤其的高大。遠遠看去,逆光中的梧桐樹像是一座小小的山黛,掩映在悠悠綠影間……
……
溫小眠現在就讀的雲城一中,是個有著悠久歷史的老校區。校園裡的樹鬱鬱蔥蔥,每一棵都高到遮天蔽日。而這裡最多的就是有些寬闊葉子的梧桐樹。
每當夏季來到,課間休息的時候,同學們感到最愜意的事情,就是扎堆窩在濃郁的樹陰底下納涼。
樹頂的葉子“嘩啦啦”地響著,樹下的微風“撲稜稜”地吹著,溫和的自然風颳過年輕的面容,可比教室裡費勁地呼呼直吹的電扇涼快多了。
這日,下午第二堂課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溫小眠像往常一樣和許菲菲他們躲到了梧桐樹底下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