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趙寧點頭,“如果此行,你真的有所意外,此後朱曉慧的人生,我保她無虞,一世富貴。”
裴卉嬈感激:“趙大娘子,我要怎麼做,您說!”
趙寧端起茶盞,輕輕和裴卉嬈跟前的茶杯一碰,平靜道:“做局,你是餌。”
半個多月的時間用來籌謀和趕路,在五月下旬,裴卉嬈一身農婦打扮,出現在了永安棲鹿院。
雖然仍叫棲鹿院,但和當初收容禁錮夏昭學,後被顏青臨一手毀去的棲鹿院差別已如雲泥。
裴卉嬈不是一個人來,她身後這條街道的茶館、酒肆、藥堂中,此刻布著三十多個殺手。
確切來說,是死士。
裴卉嬈看著棲鹿院三字,深深呼吸,邁入進去,也將死亡帶入。
她打扮成這樣,棲鹿院的管事仍能一眼認出她。
管事驚詫,但未聲張,悄悄吩咐一旁手下去喊人。
裴卉嬈在書架前慢步。
一本本翻看,細品,眉眼專注。
她太過沉靜安寧,讓管事猜不透她此行用意。
選好幾本書,裴卉嬈來到櫃檯前。
管事裝作不識,接來她的書。
裴卉嬈卻沒鬆手。
管事加重了些力道,仍抽不出,抬起頭看著她:“你……”
裴卉嬈微笑:“你差去喊人的那名手下,大概快到了。”
“裴卉嬈,”管事沉聲道,“你還敢回來。”
裴卉嬈笑道:“閻王好鬥,小鬼難纏,我就是小鬼。”
話音落下,她猛然將手裡的書抽出來,全部摔在地上。
店裡人不多,紛紛望來。
裴卉嬈看著管事,高聲喝道:“不想死的都出去!”
管事拍案叫道:“裴卉嬈,是你死到臨頭了還不知!”
便在這時,門外蜂擁而進大量手拿兵器的男人。
平均個頭都不高,其貌不揚,衣著簡素,大隱於市,但他們的眼睛都是兇的。
管事一看到這些人,便暗道不好。
“裴卉嬈!”管事瞪向裴卉嬈,“顏夫人器重你,田大人待你不薄,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
裴卉嬈忽然奪來一旁殺手的刀,雙手舉起,往前刺入管事的胸膛。
管事話音戛然,憤怒瞪她。
裴卉嬈美眸冰冷:“等她殺我,不如我先負她!我已經背叛過她了,你罵我忘恩負義,我認!你比我忠心,所以你先下去給他們開條道,等他們都下去了,你再繼續伺候著!”
她一動手,其他殺手們紛紛行動。
沒有來得及出書院的,無論是誰,皆血濺當場。
裴卉嬈沒有放火,趙寧特意提過,書是好東西,不要輕易毀掉,不必放火。
離開後,裴卉嬈和這些殺手們按照事先安排的路散光,半個時辰後,他們重聚在城西一家豪華酒樓前。
這一次,裴卉嬈的訊號是把一整壇酒砸碎。
待將整個酒樓大堂未及時離開的人全部殺光後,裴卉嬈第一時間出城離開,隱匿於荒野。
一路,她都留了血。
她是魚餌,要勾引人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