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因為人多不便,且一路有過多盤問,所以我此行只帶了六人出來。三人在南下接應,與我一起到清泉鎮的有三人。其中兩個手下一早出城辦事去了,現在城外亂象,他們很快就會往城裡趕來。副將不用擔心,其中有我最器重的手下,他身手好,腦子也靈活,有他在,絕對沒有大礙。我隨你先去找阿梨將軍吧!其盛名我聞之太久,今日終可一睹芳容了!”
錢大盒和夏昭學才從一條小路過來,聽到孫從裡說得這些話,錢大盒忍不住小聲道:“咱們將軍喜歡阿梨將軍肯定是真的,但平日一些瞧不起阿梨將軍是個姑娘的話也不是假的。就這兩日,將軍還說阿梨將軍乳臭未乾紙上談兵呢,現在你聽!”
夏昭學道:“不用在意,任何對阿梨傲慢之人,到她跟前後都會乖乖折服。”
“欸?你這話聽著怪。”
“走吧。”夏昭學抬腳越過錢大盒走出去。
夏智正在安排馬匹,要手下騰一匹出來給孫從裡,便聽一個男聲叫道:“將軍!”
一股奇特感覺讓夏智轉頭朝來人看去。
走來得兩個男人跟孫從裡一樣蓬頭垢臉,體型高大,頭上帶著雪帽,身上厚重的冬衣讓他們看著虎背熊腰。
但前頭的這個男人,身姿要更挺拔,那胸膛板正的,一看便道氣質不俗。
夏昭學雖目不斜視,但感覺得到夏智正在打量自己。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步伐卻更平穩。
當年出征北伐的大軍一共兩支,一支是大定軍,由翁迎將軍統率,一支是北征軍,由定國公夏文善統領。
大乾計程車族子弟們,鮮少會入自家兵營,夏昭學幼年跟過翁迎,也跟過歐陽安豐。當年出兵北伐,是夏昭學第一次上戰場,他沒有跟隨自家父親的北征軍,跟得是翁迎的大定軍。
大哥夏昭德怕他上了戰場,也改不掉那顆想當遊俠的心,擔心他會當戰場上的一隻獨狼,所以特意調配了兩千夏家軍精兵跟著他。
名義上是保護他,實際上是鍛鍊他的責任與擔當。
後來那兩千人,只活下來五個,便是將負傷累累又被妹妹迷暈了的他送入暘門關的那五人。
除了他和這五人,那兩千夏家軍無一人生還,包括用他的身份,將北元兵又生生拖了多日的妹妹。
想到妹妹,夏昭學心如刀割。
妹妹如果想跑,這世界上沒人能抓得到她。那些被抓到的夏家軍,他們也有完全可以自我了斷的時間,但他們都選擇了束手就擒。
這是為了繼續拖住北元兵馬,被審訊毒打提供虛假情報的之後幾日,全是他們在為大定軍和北征軍的會師爭取時間。
夏昭學無法去想那幾日妹妹到底承受了多少折磨和酷刑,她的巨大犧牲換來了兩邊的成功會師,可是大乾,終究還是亡了。
現在這支夏家軍,是當初跟著父親的北征軍,夏昭學與他們的接觸不多,但他還是認得他們,正在打量他的人,叫夏智。
“你是夏家軍的將軍吧?”錢大盒快步朝夏智走去,激動道,“阿梨將軍呢,可有一起來?”
夏智又多打量了夏昭學幾眼,看向錢大盒:“我們二小姐來了,現在應該已經進城了,我正要去找她。”
“我能一起去嗎?”錢大盒忙道。
“哈哈!”夏智朗笑,“行!沒問題,振武營的兵,都是自己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