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亭煜在旁經不住低嘆:“這機關,精妙啊。”
顧老宗主道:“更精妙的地方在於,不僅沙漏重置,開過一次後,鎖孔也是。”
楊冠仙揚眉:“前輩的意思是,開石門的鑰匙也得重新找?”
“嗯,那鑰匙更難尋,”顧老宗主看向癱坐在地的全九維,“那鑰匙是一張又一張畫在紙上的符文,將這紙照著十枚長短寬瘦不一的印紐包好,將紙上符文走勢刻在印紐上,那印紐便成了開啟石門的鑰匙,每次需三把,你還得準確推算出是哪三把,如若開錯……機關內建的沙漏又將重置。”
楊冠仙傻眼:“印紐十枚,從十枚中選三枚。符文呢?多少張這種符文?”
“至少二十張,”顧老宗主唏噓,“二十張符文,每張逐一對應十枚印紐,一共兩百把鑰匙,從中選三。”
“錯了,”老者說道,“三個鎖孔會出現一模一樣之況,你需得三把一模一樣的鑰匙,所以總需六百把。”
“我的天,這麼難開的門,我二弟竟然開了?!”楊冠仙皺眉,“那,那我二弟應該不是誤打誤撞開得門,這樣的石門根本不可能被人意外開啟!”
顧老宗主笑道:“老夫所說得意外啊,指得是他意外得罪了這群人,你看,你肚子上的傷口不就是被遷怒的嗎?”
楊冠仙的手再度摸向自己的小腹。
這麼大的工程量,想也知道需得準備多少年,被人捷足先登了,的確會氣得頭髮都要炸飛。
他雖不諒解,卻理解全九維為啥要捅他這一刀了。
“我總算弄清了。”楊冠仙低低說道。
顧老宗主笑了笑,看向胡掌櫃:“小胡,昨日京兆府送來得卷宗,辛苦你拿下。”
胡掌櫃應聲,很快取來。
卷宗上面,是全九維當年在京城留下得滅門血案。
顧老宗主遞給楊冠仙:“這個案子已定,也是這廝乾的。”
楊冠仙接來,逐字看去,低低道:“好生兇殘,難怪,”楊冠仙看向全九維,“難怪你當年一聲不吭,驟然離京!”
牧亭煜一直湊在楊冠仙身旁,看到卷宗最後批覆人的名字為“朱峴”時,牧亭煜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全九維回答楊冠仙的,是唇角獰笑。
“這只是其中一樁,”顧老宗主道,“此人窮兇極惡,殺孽無數,滅了不知多少門,妄殺了多少無辜,此人,當配得上這世間最惡毒的極刑!”
全九維還是冷笑,擺出渾然不在乎或者說是豁出一切的模樣,目光看向老者:“素聞你這老頭從不殺人,怎麼,你也要殺我?”
老者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丁點兒溫度,對他的話更像沒有聽到。
全九維的嘴角笑不出了,他攥緊手指,發現不是要老者回答殺或不殺的問題。
而是,老者眼中的他根本無足輕重,不屑和他自證,也懶得和他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