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在玩皮影戲的雜耍師,而她的牽線木偶,是一朝帝王。
在杜文平的藥丸、針法、按摩,還有香料的輔助下,李據終於又一度睡去。
杜文平大大吐了口氣,回去自己的軟榻。
殿外狂風暴雨,殿門是敞著的,門口立著一排才換崗不久的禁軍守衛。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杜文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看到一個撐著傘的熟悉人影一晃而過。
杜文平揉了揉眼睛,忽然大驚。
那熟悉人影,不是,不是……南宮皇后嗎!!!
他趕忙朝殿門跑去,激動地朝外張望。
他近來是李據的大紅人,門前的禁軍守衛們斷不敢攔他。
杜文平睜大眼睛,密集浩大的雨簾之中,他好像真的看到一個女人消失在轉彎處。
可是再定睛去看,那邊又似是樹影婆娑,所謂的傘,所謂的人,不過是被暴雨打彎了腰的虯枝。
他問左右兩邊的侍衛可看到了剛才那裡有人影。
侍衛們都搖頭,說沒有。
杜文平一顆心惴惴,說不出的心慌。
回到軟榻上,這下輪到他自己要用安神之法入夢了。
一覺極不踏實,一個時辰他就醒了。
殿外的雨已停,天光已亮,杜文平撐著昏沉的頭坐起,一旁的內侍見他醒來,小聲伏身道:“陛下一刻鐘前便醒了,他,他正在看那些信。”
杜文平做不出什麼表情了,平靜問:“那,皇上是何神情?”
“就一直在那看呢,現在還在看。”
杜文平點點頭,正衣冠和漱口後,去到內殿。
進去便微微一愣,李據竟就坐在床前踏板上,歪靠著龍床,垂眉看著手裡的信,頭髮凌亂不堪,眉眼是掩都掩不住的疲累。
在他周圍,信封信紙散亂一地,都是已被他看過的。
杜文平掃了一眼,發現信的內容都不多,有些甚至還有畫。
“皇上。”杜文平走去。
李據抬眸看他一眼,道:“杜愛卿醒了。”
“皇上,這些信……”
李據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忽然淌落了下來。
杜文平趕忙過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