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幾個已經沒起來的官員跪在地上,集體沉默。
李據往後退了步,一屁股跌在龍椅上,目光發直。
一些官員這才有勇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朝他打量。
今日的皇帝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樣,頭髮雖白了不少,且正在生氣,可是比起這幾年的混沌老態,他今天的精神很好。
都以為南宮皇后去世,他會更疲累衰老,怎面貌還年輕了。
“就你們幾個了,”李據口中仍在喃喃,“朕的朝堂,就你們幾個人了?皇后才去世,都該知道朕脾氣不好,可是,他們怎麼連早朝都敢不來了?不怕朕一怒之下,把他們的頭全砍了嗎?”
他抬起眸子,看回跪在下面的人,忽然大喝:“伱們說話!全是啞巴嗎?就讓朕一個人說嗎!”
眾臣全被嚇壞,越是害怕,越無人敢第一個出聲。
“說話啊!!!”李據的嗓子快要撕扯啞了,“不說話,就把你們全部拉出去斬了!”
所有的官員仍不語,集體低著頭,瑟瑟發抖。
也是這會兒,他們忽然開始想念起虞世齡等一干大臣們的好。
平日覺得虞世齡老奸巨猾,魏堯君左右逢源,現在才知,有他們擋在跟前是多麼的幸福。
他們若在,絕對早早站出來安撫皇帝的情緒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高呼:“陛下!”
李據抬頭朝外面看去。
一名年輕的禁軍守衛手裡握著張約有尋常信封兩倍大的大信封,跪在殿外:“陛下,有,有人忽然放箭……”
他雙手舉起手中的信:“將此信射在了成安門之上!”
幾個官員沒能忍住,悄悄回頭去打量。
李據則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守衛手裡的信。
守衛等了一陣,沒有反應,抬起頭朝御臺上的人影望去。
帝王一襲明黃色袞服,頹頹立在龍椅前,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神情。
守衛不好催促,將頭低了回去。
許久,李據對身後內侍道:“去取來。”
內侍應聲:“嗻。”
信封很大,握著很結實,內侍踩著小碎步急急跑回來,恭敬遞給李據:“皇上。”
李據沒接,垂目看著信封道:“朕剛才若無聽錯,此信,是被射在朕的宮門之上?”
內侍小聲道:“是的,陛下,說是射在了成安門之上。”
“人呢,抓到了嗎?”
內侍皺眉,這他哪能知道呢。
頓了頓,內侍忽然高聲道:“陛下問,那射箭之人,可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