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平邊進去,邊委屈地心道,這不是他家嘛……
杜文平的隨從和管家也準備進去,詹寧攔住他們:“你們不能。”
房門被重新關上。
杜文平抬頭,敞亮的屋室裡,杜太醫靠著床頭,褲管捲到膝蓋上。床尾處坐著一個少女,背影單薄纖細,卷著衣袖,正在處理老人腿上的傷口。
杜文平放慢腳步過去,杜太醫朝他看來,說道:“聲音輕點。”
“父親,”杜文平小聲道,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
夏昭衣道:“杜太醫右邊的膝蓋碎了一點,約有拇指指甲大小。左腳腕處骨折,因他年邁,只能慢慢來。”
拇指指甲大小的骨裂,已經足夠痛了,杜文平眼眶通紅:“父親……”
杜太醫擺擺手:“行醫多年,更慘得不是沒見過。”
夏昭衣聞言,唇角輕勾,看向杜太醫:“老太醫豁達。”
杜文平道:“阿梨姑娘可是因我父親這病,特意來府的?”
夏昭衣搖頭:“不是。”
杜太醫聲音變為難:“二小姐,因……皇帝的病而來。”
杜文平驚出一身冷汗。
就知道!
“二小姐,”杜文平顫聲說道,“我們杜家絕對不會……”
“閉嘴,”杜太醫趕緊打斷他,“二小姐並非要我們弒……弒君謀逆。”
這幾個字,光是說說,杜太醫也覺害怕。
杜文平鬆下一口氣:“那麼是……”
夏昭衣道:“我想閱看李據的病志。”
“病志?”
夏昭衣微微一笑:“我要幫你們,治好李據。”
一直到天亮,夏昭衣才離開杜府。
馬車自巷道出來,緩緩往西而去。
夏昭衣支著腦袋,雙目輕合,馬車駛入一條暗道後,忽然停下。
夏昭衣睜開眼睛。
詹寧在車簾外低聲說道:“二小姐,有人自杜府出來後,便一直緊隨著我們。”
夏昭衣淡淡道:“轉道,去榮國公府。”
詹寧一愣,但很快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