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來的人,說得是今日對後衙那些人的突擊審訊。
以及,杜軒已讓城南都衛府的人來接手,負責審訊方家,因為他們擅長酷刑。
“杜先生看起來,似乎是失去耐心了。”衙門來計程車兵說道。
“是方家那些人不好對付。”夏昭衣平靜道。
不管是這些方家人,還是已經被他們一網打盡的金家子弟,夏昭衣發現,這些人有著非常高的家族歸屬感和榮譽感。
再聯想金家竹苑下面所看到得那些壁畫,不難想象,這群人從小到大過得是怎樣自我封閉的日子,以及,所見所得所承之訓,又會是如何。
不過,他們是他們,相比起他們,郭觀、丁躍進這些人,才讓夏昭衣覺得悲哀。
他們不姓陳,不姓方,也不姓金,更不屬於那壁畫上的其他姓氏,卻也對喬氏恨之入骨,甘願為那個至今不曾露面過的主公賣命。
與其說是沒腦子,不如說是,腦子像是被人洗過,再灌輸和填入其他思想。
夏昭衣背過身去,站在書房窗前,望著外面的湖泊。
這一面的窗外,湖泊是知語水榭的內湖,在沿岸燈火下,還能見到大量錦鯉不時游上水面。
“杜大哥回卿月閣了嗎?”夏昭衣說道。
“嗯,杜軒先生回去了。”
“那便等明日,”夏昭衣沉眉,“待他明日回衙門,你同他說,三日之內,我要將方家那些人全部處死,他如若還有未問完的,讓他問完。”
“三日?”士兵訝然。
“嗯,如何處死,交由張稷決定。”
“是。”士兵應聲。
夏昭衣側眸看回案上那些書函信件,她今日花了許久整理它們,現在,該逐一送出去了。
“徐寅君。”夏昭衣朝門口看去。
“大東家。”站在門口的徐寅君立即上前。
夏昭衣走到書案旁,伸手拍了拍案上的信函:“這些,同當初一樣。”
徐寅君微愣,隨即應聲:“是!”
他看向那些信函,確認少女說這話的意思,是近日便要離開衡香了。
可是,這也太突然了。
一場雷雨,忽然襲降河京。
震耳欲聾的雷聲咆哮長空,厲電白刃之下,萬物闃寂,長街空蕩,樓宇肅穆。
一個女人快步跑過,顧不得冷宮庭中的草木,自樹下穿庭過院,疾跑向長廊。
所幸無事。
女人將兜頭的連衫帽子往後拉去,露出一張蒼老疲累的面孔。
抹了把頭上不知是汗是雨的水,她轉身走向冷宮。
有侍衛喝令,上前攔她,女人揚手舉起手裡的令牌,侍衛們皆沉默,無聲收回視線,回去原處。
寢殿內,敲門聲驟響。
念和忙去開門,瞧見來人,欣然一笑,回身看向在那邊捻著佛珠翻書的南宮皇后:“娘娘,書品夫人來了。”
南宮皇后像是沒有聽到,目光仍落在紙頁上,一行一字,不緊不慢地看著。
念和看向曾氏,輕笑:“皇后娘娘她近來也極少理我,一日裡,理我就那麼三四次。”
曾氏輕嘆,點了下頭,邁入寢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