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得是,阿梨的確厲害,知彥確實被她所迷,正因如此,我才痛心,”說著,沈諳重新抬眼,眼眶變紅,“父親,我時日無多,著實不願臨終去前,我們沈家仍是如今之狀。祖父厭伱棄我,滿心都是知彥。你惡知彥,知彥恨你。而我跟知彥之間,也已形同路人。父親,凡是大門之家,無不講究一個和字。我們都是血濃於水的至親,不該是這樣的。咳咳……”
“諳兒!”沈雙城忙撫他的背。
一旁的手下亦趕緊倒溫水過來。
沈諳推開茶盞:“父親,你帶我去見知彥吧。”
“你,你……”沈雙城氣惱,“你這般模樣,哪裡還折騰得起?!若你真想見他,那,那為父差人去喊他過來吧。”
“呵,”沈諳苦笑,搖搖頭,“知彥自小固執,他未必會來,父親,就帶我去見他吧。咳咳……”
“你先別說話!”沈雙城忙道,“你先躺著休息,若你真要見他,為父去安排馬車,再送你過去就是。不過現在,你得躺下。”
經一番苦說,終於將沈諳勸下,沈雙城繞開座障出來,負手沉目,眉眼似濃雲遮掩。
帶沈諳過去,那必不可能,他這身體著實不可再折騰。
何況,他們乃為父為兄者,要見,也該是那小畜生過來見他們。
屈府擺得小宴席才結束,屈夫人和夏昭衣剛到藏書樓閣,家僕便上來稟報這事。
屈夫人發笑:“好玩,在這裡時有話不說,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才過來要請沈將軍過去。”
“沈將軍那邊已回絕了。”家僕說道。
“料想沈將軍也會回絕的,你再去看著,如若那邊還有動靜,隨時來報。”
“是。”
屈夫人收回視線,對夏昭衣說道:“哎,這沈家老爺可真是的,可不論哪個大戶人家,偏袒兒子都不該偏成這模樣。他待沈將軍如此不好,可是對待長子卻捧若至寶,怕是心頭肉都能割去給他入藥呢。先前才來時,他看著是個清儒溫雅的俊朗男人,結果一碰上長子的事,即刻張牙舞爪,天下都惹不得他。”
夏昭衣淡淡笑笑,只道:“是啊。”
身後的藏書樓大門忽被開啟,門內的兩個丫鬟急急出來,一看到站在臺階上的屈夫人和夏昭衣,愣了一愣,隨即快步過來福禮。
“夫人,我們正要去找您呢!”一個丫鬟疾聲道。
“那個趙世子,他跑了!”
“跑了?”屈夫人說道。
“他的手下將我們給打暈了,”小丫鬟抬手揉著自己的脖頸,“那勁道可重,我倆直接便不省人事了。”
屈夫人沉了口氣,看向夏昭衣:“阿梨,這趙世子真是太可氣了。若不是他,今日都不至於有這一場鬧劇。”
“一把歲數了,還這般頑劣。”夏昭衣低低道。
屈夫人眨巴眼睛,“頑劣”兩個字用來形容趙琙,一點都沒錯,但出自她的口,怎麼覺得像是在教訓晚輩一樣,雖然她的為人處世確實成熟大方,但屈夫人還是覺得怪怪的。
“屈夫人莫氣,”夏昭衣又說道,“今日之事,我已經記在趙琙頭上了。”
屈夫人輕嘆:“他想來也是怕的,否則不會逃得這麼快,這個趙世子真是渾,半點都不正經。”
夏昭衣淡笑,目光朝門內看去,想了想,道:“我去看看他這些時日都看了些什麼書吧。”
“嗯,來,”屈夫人說道,“沒有我的吩咐,這些丫頭們不敢亂收拾,除非他走之前給弄亂了。”
“沒亂沒亂,”兩個小丫鬟跟著進來,說道,“跟之前是一樣的,夫人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