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躍進語聲發顫:“你,你是阿梨?!”
夏昭衣將他的聲音和剛才說話的第一人對應上了,一笑:“我何止是阿梨呢,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
丁躍進愣了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你,你為何知道我是丁躍進?!”
那不是他本名,是他入朝為官的假身份,現在早便不用了。
夏昭衣笑道:“宣延二十一年,禮部修載城防的掌固,後擢升享祭司兼典制司郎中,丁躍進。我見過你三次,最後一次,乃我回京之時,禮部非得邀我去看一件祭器,請我為那祭器題名題詞。那祭器出自九百年前的古墓,高約三尺,大口尊,上下左右兩端各有夔龍紋,底座為紅珊瑚枝幹,及芙蓉玉石雕琢成梭形之弦月,那虹形曲線流暢光滑,於方形底座邊沿額外懸置。我當時稱,便簡單直白些好了,直接叫其虹月玉龍。”
丁躍進眼睛始終大睜著,少女這話令他冷汗直溢:“什麼你,你口口聲聲的你,什麼你見過我三次?宣延二十一年,你才多大?!請你題、題名?虹月玉龍……”
“怎麼?我說的如此直白了,你竟還不知我是誰?”
丁躍進身形一晃,往後面跌去,同伴手快,忙扶著他。
“你,怎麼可能?不可能!!!”丁躍進情緒忽然變激動,“你是說,你是,你是……不可能!你故弄玄虛對不對?你這妖女,你妖言惑眾,還要來騙我!”
夏昭衣可憐地看他一眼,再朝其他人掃去,淡淡踱步到桌旁,抬手將包袱四邊拾起,蓋上頭顱,邊慢聲道:“你們本末倒置了,可知我為何要辦赴世論學,又為何要廉風書院來辦?為得,就是搓一搓那東平學府的銳氣。因為東平學府一來清高自傲,二來視先生為重中之重,定為全力護他們。我早便看得分明,到了你們這,卻妄想以此來設陷害我。”
四人無一人吱聲,全看著她。
丁躍進的手心已經汗涔涔了。
夏昭衣俯身將一張圓凳扶正,優雅端坐下來,明亮清澈的眼眸望著他們:“實不相瞞,我方才自我介紹之時,便已絕了四位生路。我不打算讓你們活著出去,但我可以讓你們自行選擇。現在,諸位自己決定,是要死得明白,死得便宜,還是慘死,稀裡糊塗的死?”
丁躍進再度腿軟,這次不用同伴扶他,他自己抓著了同伴的臂膀。
少女左手的手肘輕懶搭在桌上,在那手肘旁邊,便是一顆血淋淋的被包袱虛虛蓋著的人頭。
她兀自從容,優雅淡定,聲音悅耳輕緩,如似天籟,但是在四人眼中,她與陰司幽冥之魅並無區別。
“我的時間不多,”夏昭衣將桌上燭臺上的燈紙取下,手裡多出一柄匕首,在那蠟燭上輕輕一劃,“不管你們回答多少,燒到這裡,我便送四位上路。”
丁躍進嚥了一口唾沫,終於喊出那在喉嚨裡轉了半天,不敢喊出的名字:“夏,夏昭衣?”
夏昭衣莞爾:“正是在下。”
在府外等了許久,悄然進來的沈冽在樓外止步。
他聞言朝樓上望去,側容在月下清俊白皙,一雙清冷黑眸變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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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