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擔憂,每次在和沈諳走得近時都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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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棋跌跌撞撞地在跑,早便溼透的繡鞋踩著大水,她一邊張望,一邊尋路,不知道哪裡是出城的方向。
最後,她提著裙子邁入一間破敗的小院。
月色落在屋舍上,淌著水的簷角熠熠閃光,陳韻棋喘著氣撥開攔路的木頭,屋內多處漏水,她藉著外面的稀薄月光,艱難地打量屋中擺設。
目光落在十步外黑漆漆的大櫃子上,她快步走去,伸手觸控,弧線光滑圓潤,很潮溼,但大抵仍算是乾的。
她踮起腳尖準備爬上去,驀然一驚,低頭看回被她雙手所撐的木頭表面。
這,這不是櫃子!
楚箏一直在追,身上幾處傷口被她撕裂衣衫綁緊後,她追人的腳步便一直未停。
尋到這一片,沒能找到陳韻棋的身影,她停下來怒目四望,便看到陳韻棋忽然從一座破敗的小院裡驚惶跑出。
楚箏劍眉倒豎,立即奔去。
“棺木!”陳韻棋見到她後伸手指向小院,“那裡面,有棺木!”
話音方落,楚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陳韻棋眉眼驟然緊皺成一團,雙手用力去掰楚箏的手指。
楚箏力氣快殆盡,幾乎使不上勁,咬牙怒道:“你敢背叛我!”
“我們是一起的……”陳韻棋艱難道,“但是,我不想,再見你濫殺無辜……”
“你又是什麼好人?!”
“饒過我,我們一起去找阿梨……你的仇人不是我!”
楚箏斂目,忽然一用力,陳韻棋被她甩去地上。
“咳咳……”陳韻棋劇烈咳嗽,抬頭看向楚箏跛著腳朝小院走去,叫道,“那裡面有棺木!”
“就是閻王,我也要讓他給我磕頭!”
陳韻棋爬起,只得硬著頭皮回去。
楚箏在門口尋了一根長木,用作柺杖。
一路進屋,她以長木探路,屋裡伸手不見五指,楚箏下意識伸手往懷裡掏,拿出火摺子後才想起,她才落過水,這些火器早沒用了。
“那口棺木是新的,”陳韻棋在門口小聲道,“棺蓋觸手光滑,漆感圓潤,那裡面極有可能……”
她不敢說下去。
“怕死人?”楚箏揚眉。
陳韻棋沒說話。
楚箏朝裡面走去,藉著月色辨路,找到陳韻棋所說得棺材,她抬手摸了下,的確是陳韻棋形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