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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和詹寧回到半崖溪畔。
聽完詹寧說的所有版本,夏昭衣說道:“至少可以確認一事,這個新上任的趙刺史絕非善類。”
以及,寧安樓和屈府,也確定出事了。
“衡香應該還有其他路可以進城,”詹寧說道,“二小姐,我再去打聽。”
夏昭衣看他一眼,想了想,道:“若衡香真的出了這麼多事,沈冽定會安排不少人手在城外接應我們,”夏昭衣明亮清洵的視線望向附近山巒,“這裡,或許就有。”
詹寧微喜:“那必然也不會在高山崇嶺上,應是在各大山口的出入處。”
“這些山上人多,”夏昭衣說道,“你們去尋時,切記別和他們多說多問。”
詹寧不問為什麼,點頭說道:“是。”
……
被救下的男子緩過來後,靠在路旁樹下休憩,梁德昌留下來照顧他,不時問他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喝點水。
男子搖頭,“謝”字不離口。
一陣腳步聲快步走近。
梁德昌抬頭看去,管馳手裡端著碗水,過來說道:“二小姐說得給他喝碗鹽水,還給了我幾塊糖,要我喂他。”
“好,我來。”梁德昌起身去接。
管馳沒有馬上離開,蹲下來看看男子,見他眼神明亮,已變有力,隨口一問:“兄弟,你打哪來的?”
“在下寧州人氏,姓孟,名思鄉。”男子抬手說道。
“我們小姐說你是個左撇子,”管馳好奇看向他的左手,“真是左撇子嗎?”
男子抿了下蒼白沒血色的唇,輕笑道:“嗯。”
“別問那麼多,我先喂他喝水,你一併去尋人吧。”梁德昌打發道。
“成,”管馳起身,“那你好好照顧他。”
男子看向梁德昌,由衷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但仍想再道感激。若非你們,我這條小命,今日或要葬在此處。”
“好說,”梁德昌豪氣道,“這說明咱們有緣。”
男子微笑,低頭接來鹽水,慢慢飲著。
水的確是鹹的,略有些不好入口。
當下亂世,衡香為內陸,這裡鹽價不低,放這麼多鹽在他一碗水中,出手堪稱大方。
思及這群人的體魄,言談,性情,以及他們身上這身盔甲和足下所穿軍靴。
雖舊,卻耐磨耐髒,實打實的料質和精細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