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興一愣,趕忙回過身去:“見過洪將軍!久仰洪將軍大名,如雷貫耳!”
洪元傑抬手,淡淡一拱:“有禮。”
這些燕雲衛士兵並沒有穿燕雲衛的兵甲盔甲,而是燕雲衛的日常制服,加上牧亭煜也在,蔣夢興猜想,他們離京來熙州,不定便是要去明臺縣。
不過不管去哪,眼下他們出現在此,用意再明顯不過。
蔣夢興半句話不多問,熱情留他們進府,讓他們歇腳,並一路說,定要盛情招待。
同一時間,葉正叩開沈冽房門進去,將他在東城門外遇見燕雲衛,和他們悄然去往蔣府的事情稟報沈冽。
沈冽才洗浴完,穿著一襲淡白色寢衣,聽完葉正所說,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要不要派人去告訴姑娘?”
“好。”
葉正想了想,又道:“少爺,莫不然,你親自去?你和姑娘,有幾日沒見了吧。”
沈冽微頓,抬手提起桌上已冷的白瓷茶壺,緩緩倒了杯水,修長的指端起:“是有幾日了。”
“少爺,你就不想見姑娘嗎?”
沈冽本要喝,湊到唇邊又放了回去。
長垂而下的青絲髮端,微微觸著桌面,他清俊面龐露出幾絲沉凝和猶疑,因眼眸低垂著,長度恰到好處的睫毛便成了遮月的雲影。
“少爺,”葉正低低道,“您在想什麼?”
在想,如果真去找她,要如何表現得剋制。
她的笑,她的眸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對他的吸引力已經越發致命。
葉正小心觀察他的神情,很輕地道:“少爺,還是去找阿梨姑娘吧,順便也好說一說你的心意,如若不說,阿梨姑娘便永遠都不會知道少爺你愛慕她呀。”
沈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我輸不起。”
葉正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啊?”
這幾乎是葉正頭一次聽到沈冽說這樣的話,他看著這位殺伐果敢,槍劍凌厲的年輕男子:“少爺,什麼輸不起?”
沉默一陣,沈冽頭一次與旁人吐露心聲:“我知道感情之事當大方大氣,放開手腳。可是阿梨於我,我大方不了……只因她是我唯一選項,要麼她,要麼無。”
“少爺……”
沈冽閉了閉眼,輕聲一嘆。
正是因為輸不起,而如今在她身旁又總容易想入非非,逐漸失控,他才不敢去見她。
但是,但是……
“我收拾下,”沈冽徹底鬆開茶杯,“我去找她。”
支離啃著甘蔗,一路走,一路吐渣,由於行於高樓,便非常沒有道德地吐在別人的屋頂上。
見夏昭衣幾次望來,支離吐舌頭:“反正屋頂也要被鳥兒拉屎……”
夏昭衣淡然一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支離神情略顯幾分委屈:“那,我便不當君子。”
夏昭衣輕笑搖頭,目光看向廣芳河。
支離又啃一口甘蔗,嚼完吐在手心,抬眼也看去,遠遠見一女子坐在無人的小石墩上,訝然一聲:“哎呀,那不是許姑娘嗎。”
“許姑娘,”夏昭衣道,“愛慕沈冽的那名女子?”
“嗯吶,我見過她幾面,這姑娘真是的,大晚上不在家,獨自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