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個討人厭的張彩雲。”小婧說道。
張筠筠垂眸平靜看著他,沒有反應。
待張彩雲身影徹底消失,小婧看向張筠筠:“不知又是什麼事,看他一臉憋屈憤怒的模樣,好像受了氣。”
張筠筠的視線已朝另外一邊的街道看去:“不管。”
說完,她右手以指骨輕輕支腮,滿腦子都是昨夜的信。
這個她此前名字都未聽過的全九維,要她引出阿梨和其師弟。
要怎麼引出?
張筠筠望著茫茫人海,想不出來。
“駕!”一匹快馬忽自街道奔過,騎馬士兵揚鞭,朝前面來不及跑開的百姓身上揮去。
張筠筠看著他離去,忽然有了主意。
“便,惹事端。”張筠筠低低道。
“惹事端?”小婧被這沒頭沒腦地一句話給說愣,“為何呢。”
“我有辦法了,”張筠筠又一喜,“可行!”
太陽越來越大,不到午時,整個大地都已升溫。
一輛牛車慢慢悠悠,在城外山坡停下,夏昭衣從牛車後面下來,要付老農“車費”,老農擺手不要,被夏昭衣強行塞在手中。
回頭看向後邊的村莊,夏昭衣打量一番地形,沿著無人的斜坡,往最高的山嶺而去。
會北崖上,有一座非常有名的蔣氏祠堂,逢年過節,蔣姓後人都要聚在這裡三跪五叩首。
如今蔣氏最有名的,當屬熙州府裡的蔣夢興,其人向朝廷獻了大半產業,謀得一個熙州上佐官,陽平公主來熙州府時,住得便是他專修的後宅院,財力著實可觀。
夏昭衣早早便對這祠堂有興趣了,她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站在蔣氏祠堂前,她身後的山嶺下,則是整個蔣家村。
不想被太多人看到,夏昭衣大概掃了眼周圍地形,便走去祠堂後面。
佔地著實大,而且有明顯的新舊之分。
老的那一座,瓦礫土丘,露臺破舊,一旁立著一座碑文,上面的漆色剝落得差不多了,連所刻之字都已風化。
往北走上半里,便是新的這一座,佔地遼闊,形容魁偉,外面的大石碑冗立山頭,其上漆色嶄新,刻字雋美,頗有氣勢,看來是專門請人來題字的。
夏昭衣繞著這座祠堂走了圈,著實善用地勢,殿宇中所供石像,甚至直接坐於純天然的岩石上,但是被巧匠精心掩飾,反促成其與山一體。
後院則是開山劈石一般,鑿出了一大畝空地。
“祠堂,”夏昭衣清清冷冷一抹笑,站在高處俯瞰這座祠堂,“原來是這。”
有些祠堂早已不算祠堂,比如青香村的,幾乎成了辦公的官廨。
但大多數祠堂都保留著本味,比如當初在壽石城外所遇到的,全是孝子與名人,旁邊則是節孝祠,非貞潔烈婦不得入內。
這一座蔣氏祠堂便也如此,乃蔣家人心中的聖殿。
有兩件就發生在這幾年的事,相當出名,那會兒夏昭衣還未去臨寧八江湖,而是短住在春文縣,都有所耳聞。
一件,有一個被誤傳和人苟且的蔣家媳婦被殺死在祠堂前,後來才知其清白。但蔣家從沒有立節孝祠的傳統,再者,這婦人的屍體被分離亂丟,早被野獸吞個乾淨,所以,就當她白死了。
另一件,是一個得了病,怎麼都治不好的小孩,遇到個路過的牛鼻子老道,說他有邪氣,不能留,否則會危害整個蔣氏。
於是,小孩的父母主動提出,要把他“獻上”,小孩也在這裡被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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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