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的顏色則更深濃,乃一身中性的黑灰色束腰勁裝。
故而比起昨日,他們一上屋頂,幾乎要隱匿於夜色之中。
熙州府的街道規模比徐城來得更規範,屋宇也更挺拔高大,便拿三層樓比較,夏昭衣覺得這裡的三樓建築比徐城的要高出半丈。
她拿手比劃了下街道距離,笑道:“在徐城時,我可以越過街道去找你。但如若是這邊的街道,我怕是越不過去。”
“嗯,熙州府很大。”
“我在去徐城的路上認識一位姑娘,她說我若遇上難處,可去熙州府的芰荷香找她。”支離忽道。
“芰荷香?”夏昭衣回頭看他。
“嗯,是一家煙花爆竹坊,”想到那個姑娘,支離不由道,“瑟瑟是個可好的姑娘,眼睛可美了,只可惜,她去蓋州了。”
夏昭衣一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師弟人善,便也總遇人美心善之人。”
一句話說得支離開心不已:“師姐,你真好。”
目光看到安靜站在一旁,俊容寧和的沈冽,支離道:“沈大哥也好好,季夏和走之前給我說,沈大哥是張冷麵,可遇見我後,沈大哥沒有給我半分臉色,眉眼一直溫和淡然,還不時有笑意。”
沈冽:“……”
夏昭衣輕笑:“走吧。”
屋頂多為歇山造,並不是很好並行,沈冽為了和夏昭衣一起,特意走在正脊一旁,
夏昭衣不知不覺便也往另一邊去,反倒讓後邊的支離像是走在他們二人中間。
昨夜還有很多沒聊完,尤其是她收到得信。
有關夏家軍,有關衡香,有關遊州的青香村和那條修好的路,更還有關西北邊境又打了幾場小規模的攻襲仗。
她語氣平靜地說著,好像這些牽扯著數以萬計的人,只是左鄰右舍被偷了一把米,踹了一下門那樣輕鬆隨意的市井之談。
聊著聊著,她提到當初在遊州所收到得小冊子,沈冽長眉微軒,朝她看去:“還有靴子。”
“嗯?”夏昭衣眼眸變亮,“你去西北時,也見到了?”
“見到了,此計險惡,攻人攻心,疏散瓦解之策,其心可誅。”
“然而實際上,中原大地才是地大物博,”夏昭衣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覺得如何?”
支離一喜:“師姐,你是說你也想以同樣的方式去策反他們?你也印了冊子?如何說的?”
“才不是,”夏昭衣笑意微微褪去,“我不會送靴子,也不會花自己的錢去印冊子。”
她對他們恨之入骨,半分錢都不想去造福他們。
“那師姐,你做了什麼呢?”支離好奇。
夏昭衣沒有隱瞞,淡笑:“我在離開衡香前已做了安排,北元在遊州布得那些暗線被我收買成功,我要他們跟隨去北元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傳播兩地差異。”
“如此,若是說得他們心動,豈不是會讓他們更加想要打下我們?”
“不會,”沈冽說道,“北元軍籍戶籍制度嚴苛,遠超李乾,明面上不敢煽動,暗中絕對有大量貧戶將蠢蠢欲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