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牽繫?”
“暫還不知道,”夏昭衣看回下面,想了想,對沈冽道,“沈冽,我腿腳不便,便勞你辛苦下,去撿幾塊石頭回來。”
“嗯,我這便去,”沈冽說道,轉過身去沒幾步,在石階上回身看著她,沉聲道,“阿梨。”
“嗯?”
“……你我之間,以後不必這麼見外。”
“我未見外的。”
沈冽手指輕輕攏緊,忽道:“但凡你有所願,便是赴湯蹈火,我絕不眨眼,即刻可去。所以此等生活瑣碎之事,便更無需……對我言謝。”
夏昭衣定定看著他,緩了半響,她點頭:“好。”隨後唇畔一笑,“那,以後就不客套了。”
沈冽也彎唇一笑,俊美至極,黑眸深且專注,眸中溢位的柔和能將萬川冰河化盡一般。
他轉過身去,眼底深處的笑意越來越濃,抬手輕揉俊挺鼻尖,伴著噗通狂亂的心跳大步離開。
夏昭衣收回視線,目光卻有些無處安放。
理智冷靜,心智強大如她,活了兩世,頭一次遭遇這種無措。
她不自欺欺人,早早便知,這可能就是男女之情。
但男女之情,不就是一定歲數的一定產物,是身體的變化,導致的情竇一開罷了。
師父這麼說,書上這麼說,而她目之所見,也是如此。
陶嵐待二哥的瘋魔,無端遷怒到她頭上,讓她厭惡且憎。
顏青臨對宋致易的瘋狂,也像失了智,既蠢且壞。
前世種種追求她的人,一個個莫名其妙,亂七八糟。
今世最癲狂的那位,八江湖畔的柳現寶,卻不知還記不記得起她的容貌呢。
夏昭衣眉心輕攏,不明白自己是何時開始的。
腦中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畫面,她穿著柳現寶的衣服,梳著柳現寶的頭,正站在江邊望盡千帆……
夏昭衣閉了閉眼。
瞧吧,男女之情,如此荒誕,她這樣一個清明之人,竟也犯渾。
以及沈冽待她,或許更多是兄長待妹妹吧,她若有非分之想,是否可笑。
再者,有了非分之想又待如何,她是決計不會嫁於人婦的,姻緣嫁娶之事,她可不沾半點。
沈冽帶著一袋石頭回來,手中還有一根長木柺杖。
見少女坐在臺階下走神,沈冽出聲:“阿梨。”
夏昭衣抬起眼睛,眸光恢復清洵。
“給。”沈冽遞來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