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死了三人,重傷者傷勢亦不輕,”沈冽沉聲道,“休息一日吧,黃昏出發。”
翟金生走來說道:“將軍也當休息,熱水一直備著,先去營帳洗浴!”
“好,”沈冽說道,看向梁俊,“在屍體上搜到了一些東西,我讓戴豫給你,還有二十個活口,需得你套話。”
“是!”
沒走幾步,沈冽想了下,又回身:“白古山地勢險峻,千巖萬壑,荒無人煙,若越白古山,一路幕天席地,風餐飲露,待下村莊,便急需補給,故而白古山山口附近村莊雖是肥肉,但對於慣來打劫的馬匪而言,只會劫掠,不會滅口。此次馬匪皆為老手,不會不知此道理,但他們出手,直接屠村,絕其後路。”
“嗯!”梁俊點頭,“我也琢磨到了這個,將軍放心,我會好好審!”
“還有,”沈冽聲音變低,“他們,拿了村裡一些肉。”
“他們?”
“……我們。”沈冽改變說法。
“呃。”梁俊打量他,發現自家這位年輕將軍面色有些許不自在。
“這個,將軍,”梁俊不解,“你是覺得,不妥?”
“嗯,但他們辛苦一夜,管殺管埋,我便沒有訓斥送回去,但深感不適。”
“是了,”梁俊點頭,“馬匪搶東西,是要將東西從村裡帶走,我們若也將東西從村裡帶走,說來是有些許奇怪。不過將軍,我們如今勉強已算是探州之人,這邊已在寧泗,也不算是我們的地盤,我們也沒有義務幫他們趕走馬匪……所以,就當是酬勞?”
沈冽沉默了下:“為何你這番話,我聽著更困惑了。”
“畢竟如今,天下的確是四分五裂的嘛,”梁俊輕嘆,“早些年梁某還有行俠仗義之心,眼下,我今日幫得的人,明日就成‘鄰國’的啦。這人啊,身份,就是生分。”
沈冽莫名覺得有些懷疑人生,說道:“……我先去洗浴。”
“好,”梁俊作揖,“將軍且去!”
自馬匪身上搜來得東西,梁俊令幾名士兵先送去辦公營帳。
那二十名馬匪被綁來,神情各異,有膽怯惶恐,臉色青黃慘白,也有憤怒兇狠,一臉不怕死的兇相,
梁俊最瞧不起和痛恨這些馬匪,怒然一拂袖:“看我如何折磨他們!”
帶著隨從和近衛跟了上去。
沈冽洗浴完,便回馬車睡了。
一夜浴血剿匪計程車兵們也都洗完澡後去睡。
多日行走荒原,這是頭一次有熱水可洗浴,一個個開心壞了。
回來入大帳,不忘繼續嘮嗑,入睡前想到還有坐騎代為走路,更是在睡鋪上樂得打滾。
遠處操練聲漸息,不好打擾他們睡覺,也各自去歇息。
唯獨那些隊正們,他們便沒有這麼好受了。
程解世領命來罰,他不太會罰人,所想得仍只有扎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