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跌打淤腫,史國新身上還有兩道傷口較深,血流不止的口子。
篝火燒得劈啪作響,映出史國新背上的其他傷疤。他沉著臉,額頭都是汗,幾次痛得眼眶變紅,但就是不吭一聲。
兩個美人坐在另一旁,也在上藥。
藥是李滿給的,她們二人身上許多傷口,除卻錢遠燈打得,很多都是今晚過草木時,被荊棘倒刺所劃。
見夏昭衣回來,兩個美人忙起身:“阿梨姑娘。”
“多謝姑娘相救!”
說話時,她們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那邊正在離開的錢遠燈手下們。
隔了近百米,加之夜色朦朧,彼此神情看不真切,但絕對能夠感受到那一道道切齒痛恨的目光。
“東家,就這樣放他們走嗎?”李滿問道。
“我給他們指了路,讓他們帶錢遠燈屍體回河京,北邊將下大雪,弄點雪塊還能保一保他的屍身。”夏昭衣說道。
“為何……不斬草除根,阿梨姑娘,你不怕他們日後找你麻煩嗎。”一個美人弱弱問道。
“哈哈哈,”史國新朗笑,驕傲地說道,“這不,當著面給他們膽兒,我看他們也不敢。我家二小姐,神仙一樣的大人物!”
笑完,卻見夏昭衣朝他看來,眼眸平靜寧和,沒有情緒波瀾,史國新的笑卻僵在唇邊,笑不出了。
“二,二小姐……”史國新聲音變低。
“你單人單刀,對方四個騎兵,你有幾成勝算?”夏昭衣說道。
史國新頓時起身,作勢要跪下行軍禮。
“不準跪。”夏昭衣說道。
史國新於是俯首抱拳:“二小姐,我無勝算!但是,我是二小姐的兵!”
沒聽到少女出聲,史國新抬起頭,看著面淡無波的夏昭衣。
“既由我負責監察看守的路段,豈能由來路不明的人肆意來去。要麼,留下姓名,要麼,殺了我,踩著我的屍體過!”史國新說道。
李滿雙眉輕合,看向夏昭衣。
後邊的兩個美人愣愣的,目光也自他身上看向火堆旁的少女。
“東家……”李滿小聲說道,打破沉默。
夏昭衣同夏家軍在先賢古郡分開時,留下十個士兵在身旁,多是自斥候與先鋒營中所挑選。
這十人裡面,史國新是身材最清瘦,面貌也相對而言較斯文的那個。
甚至穿上蘇恆的衣裳,還有幾分書生模樣。
夏昭衣沒想到,他會是這十人中最倔的牛。
“去止血吧,”夏昭衣說道,“我去取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