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群人一合計,所想辦法,乃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而隔著一片煙花之地的安昌客棧,夏昭衣替蘇玉梅處理完額上傷口,端著托盤出來,便看見沉默站在走廊上的範宇。
聽聞聲音,範宇回神,說道:“二小姐。”
“你在看什麼呢。”夏昭衣走去說道。
“這個扶廊的木頭紋理……”範宇聲音很輕。
“傷口可還疼?”
“不疼。”
“去將管馳和梁德昌一併叫來我房中吧。”夏昭衣說道。
範宇點頭:“是。”
夏昭衣的臥房是安昌客棧最大的天字上等房,分內外兩邊,待管馳和梁德昌隨範宇進來時,夏昭衣在搬來的一張八仙桌上,鋪了一張白紙,正在上面作畫。
三人都是老練的將士,一眼看出是未完成的軍陣排列圖。
“二小姐。”三人走來,紛紛叫道。
夏昭衣提筆,直起身子,目光望了軍陣圖一陣,抬眸看向他們三人。
“今日深巷一戰,我未曾吃過那麼大的虧。”夏昭衣說道。
三人皺眉,作好挨訓的準備。
尤其是範宇,臉上充滿愧疚羞惱。
“我們的對手是郭家暗衛,”夏昭衣又道,“如此一說,其實也不虧。”
“醉鹿郭氏?”梁德昌說道。
“嗯,郭家暗衛一直訓練嚴苛,與軍中士兵是完全不同型別。行軍最講究力量與耐性,還有默契與吃苦,暗衛最大的側重則是身手招式,以及刺殺。而我們今日所遇見的暗衛,與其他郭家暗衛又有不同,他們經歷過許多惡戰磨礪,在力量與忍耐上絕不輸你們,身手更超旁人。”
梁德昌點頭:“是……今日我和管馳二人與對方二人交手,我們一直處於下風。”
“少數者,他們勝,多數時,我們贏,”夏昭衣笑道,“術業有專攻,哪怕是我們的先鋒營將士,真要單打獨鬥,也很難是他們的對手。但論及千里奔涉和馬上騎射與兩軍衝突時的作戰配合,他們定遠不如你們。”
範宇的面色終於稍微緩和過來了:“……如此,並非是我們不如人。”
而最怕的,是令二小姐覺得失望和丟臉。
但她非但沒有,反而安撫分析。
“而且,我們和他們是朋友,”夏昭衣神情變得認真,“是,刎頸之交。”
三人皆愣,目光看著夏昭衣。
這段時間相處,早已深知這二小姐性格之沉穩,還有其待人之道,溫和有禮,遠近有距,能讓她這樣清冷從容之人,說出“刎頸之交”四字,那該是何等關係。
“我明白了,”範宇沉聲說道,“二小姐,既是如此親厚之朋友,日後再見,便肝膽相照。”
“那可以……問他們討教身手嗎?”梁德昌問道。
夏昭衣被逗笑,笑音清脆。
管馳和範宇頓了下,也跟著笑出聲音。
“我是認真的嘛。”梁德昌被他們感染,亦笑了。
“來,”夏昭衣笑著將八仙桌上的這張軍陣圖推出去,“此陣便由你們三人商議完善,越糊弄越好,還得弄幾分神神叨叨。”
這行軍圖,便是她將送給和彥頗的第一份大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