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營帳,牧亭煜臉上那些失望神情便全部褪了,轉而變成憤怒與切齒。
他的皮相一直不差,非常俊美,但眼下氣得青筋暴漲,看上去尤為猙獰。
剛才錢遠燈那一推攘,識人心若牧亭煜,一眼洞悉,錢遠燈這是……怕上了李驍!
桃山渡洛祠那一推,李驍直接把錢遠燈給推沒了膽氣。
牧亭煜千算萬算,精打細算,萬萬沒想到,竟敗在了錢遠燈這膽量上!
只要錢遠燈說個“不敢”二字,那麼他牧亭煜再怎麼拱火,再怎麼教唆,再怎麼去李驍跟前挑釁,豈不都無用了。
當初洛祠那一推,怎麼就沒把錢遠燈給當場撞死!
隨從很少見到牧亭煜氣成這般,在旁不敢說話。
牧亭煜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氣了良久,他終於平復下來,冷冷道:“成,此計不行,便休怪我無情了。”
“世子,您說得是……”
“錢遠燈,他非死不可,”牧亭煜說道,“而且,得死在李驍手中。”
隨從瞪大眼睛。
“你敢背叛我嗎?”牧亭煜挑眉,朝隨從看去。
“不不,小的生來便是榮國公府的家奴,小的生死都是榮國公府的人!”
“好,”牧亭煜說道,“你過來,我與你說幾句話,你抽個時間去告訴李驍。”
隨從趕忙過去,片刻不敢懈怠。
與此同時,重新披上冑甲的李驍,已經調集全軍,開始發動攻擊。
巨大的佩封城池就在眼前,不吃下來,李驍著實不甘心。
所以這次,李驍自己當前。
城牆上面砸下來的石頭,許多都是城中拆毀了的房屋。
飛梯一架架搭上,三個隊陣各抱著巨大的攻城錘,開始朝著南面的三大城門猛然撞去。
古老的城門嗡然作響,似是敲動今夜這場攻城戰的序幕之鐘。
不論飛梯,亦或攻城錘,都是至佩封后,這幾日連夜趕製。
除卻它們,其他攻城機械,根本沒有充盈時間去造。
李驍才上飛梯,便險些被一塊大石擊中,勃然大怒,以更快的速度朝上面衝去。
巨石之下,血肉模糊,噴濺的血色霧花中,響起無數聲慘叫嚎啕。
而城內,林耀癱軟在天步府門口,愣愣望著前方黑黢黢,光禿禿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