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聶揮墨並沒有放過這些人,這三個州官的家族都被抄了。
官場新貴們最經不起嚇,尤其還要連累到宗族,宗族裡的人最先不放過他們。
這幾個月,自首的人越來越多,拔出蘿蔔帶出泥,一層關係接著一層,誰能想到,當初不過只是勒死了一個淨芸閣的黃心雨,竟快把和彥頗大人佈置在遊州的所有暗線全部牽扯出來。
竇立新和季長史跟遊州這些官宦則不同,他們身體裡流得血,可不是中原人的血。
繼續這樣下去,兩年的佈置和排程,還有花出去的銀兩,全部泡湯。
竇立新忽然抬頭,看向還站在院中的諸葛氏。
諸葛氏努力降低存在感,忽然觸及竇立新的眼神,她臉色一白,真真被嚇了一跳。
“你的女兒呢?”竇立新問道。
站在屋中門后里的陳韻棋一愣,手指不由自主攥緊。
“她一直病著,一到冬日便身體不好。”諸葛氏艱難說道。
“聶揮墨好她這口,”竇立新冷冷道,“我為啥要你這老女人,不要你女兒那樣鮮嫩的,我早給你說過原因了!”
諸葛氏整顆心都在顫抖,微微垂下頭:“爺,我女兒真的病得嚴重。”
“病著豈不更好,楚楚動人,見之生憐?我下午便要見她,你回去安排!”
諸葛氏咬著唇,但在他跟前不敢忤逆,假意先應了下來:“是。”
竇立新隨著貼身近衛離開了,諸葛氏才回去側室。
進屋便見到女兒癱軟在地,一臉慘白。
諸葛氏的眼淚掉了下來,俯身將她扶起。
雙腿著實無力,陳韻棋根本站不起來。
“你那沒用的父親,將我們孤兒寡母留在這煉獄之中,到頭來,你只會怪我。”諸葛氏說道。
“不如死了的好。”陳韻棋哭道。
“你尚還年輕,說什麼死字,這大好人生你都未曾過過!”諸葛氏打她的手。
“那下午若要來找我,母親如何是好?”
“他想找你又不是一回兩回,硬著頭皮繼續死撐下去,又待能怎?”
陳韻棋垂下頭,眼淚越流越兇,卻忽然想起一個人名。
“阿梨姑娘……”陳韻棋說道,“母親,你可還記得那個阿梨姑娘?”
諸葛氏攏眉,點點頭:“嗯。”
“便是她在聶將軍面前替我們求下這條命來的,”陳韻棋一喜,“母親,她又來了,我昨夜撞見了她,她就在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