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田雲趙不作,李乾江山已亡,北元此潛移默化的軟骨之計,弱人思想,動人心念,與當年大梁往魏國雲熙郡中投擲的紙團之舉異曲同工。”
支長樂翻開手中書冊,夏昭衣又道:“支大哥切莫看吐。”
支長樂才看第一頁,已要吐了。
北元千里疏闊,豐草長川,秀水靈山孕豪傑猛士。男兒威猛,雄心魄體,拓疆域,為鄰相愛,和睦互助。
“……這,這是在幹什麼?”支長樂說道。
“淺顯易懂,雖露骨,但很多人能看得進去,多看幾遍,再誇張的言語,不定也會盡信。”
支長樂又看了幾頁,完全看笑了:“一雙鞋子,一本小冊子,也不怕別人不識字?”
“言語傳播足矣,”夏昭衣說道,“和彥頗這是攻心之計,能信一個是一個,只要全部散發出去,他想要看到的效果,一定會達成。”
“屬實噁心!”支長樂罵道。
他轉目看向不遠處的人群,跟夏昭衣一樣,之前不曾去注意,眼下一片望去,十人之中雖只有一二,可是將這些一二聚在一起,那便是成百,便是上千。
“北元賤畜,亡我之心不死!”支長樂又罵道,“阿梨,可有破敵之法?”
“為什麼要破呢,”夏昭衣笑道,“他差人免費送鞋,是為善舉,連垂髮小兒的碼子都做了出來,多用心良苦。”
“可是……”
“等他把鞋子送完吧,”夏昭衣也望向那些人群,說道,“謠言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可也能反噬的。”
瀑布旁入夜,氣溫極冷。
夏昭衣和支長樂收拾東西,放在馬上的兩個大竹筐裡,往北邊挪。
隔日一早,太陽照曬下來,大地回暖,他們便動身,繼續北上。
越往北,局勢越亂,村莊動盪,許多村舍和房屋被拖垮推倒,村民們如同青香村那般警惕戒嚴。
夏昭衣這次沒有再進去到任何一個村莊,她沿著北去的路,一連半月,馬蹄踏過山野,古道,荒谷,溪河,一個又一個村莊被她在地圖上做好標記。
最後,她停在遊州最北的雁田坡,遙遙望著遠處的仄陽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