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開啟房門,便見兩個夥計驚慌失措地朝中間的座屏置景奔去,在座屏另一邊的鎏金異獸紋銅爐上,高高懸掛著一個女人。
被吵醒的支長樂也開啟了房門,揉著惺忪睡眼出來。
洪竹明則披著外衫從樓上快步跑下來,不知發生了什麼。
“是黃姑娘!”洪竹明大聲叫道。
兩個夥計將少女從懸樑上解下,已經沒有氣了。
聶揮墨俯身掐她人中,雙手用力按其心室,回天乏術。
“死,死了,就這樣死了?”一個夥計喃喃說道。
“哎呦!”洪竹明一拍自己的腿,懊惱地大叫,“哎呦!!”
客棧裡吊死個人,大清早的,他知道不應該抱怨,可,可當真是晦氣!
聶揮墨轉頭朝夏昭衣看去。
少女慣來明亮精神的臉蛋,此時有幾分迷茫。
她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黃心月,有些愕然。
“阿梨……”支長樂朝她走去,低低說道。
夏昭衣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朝支長樂看去。
“她……她咋回事啊。”
夏昭衣抿唇,看回滿臉發紫的黃心月。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想,發生了什麼。”夏昭衣說道。
看模樣,她是踩在那尊鎏金異獸紋銅爐上自縊的,中間隔著座屏,只有樓梯口上來才見得分明。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丁氏披著一件外套跑了下來。
見到地上的女屍,她尖叫了聲,往自己的丈夫跑去,緊跟著,便也是一樣的反應,大呼晦氣,直到撞見聶揮墨的眼神,她才停下,隨後抬手打自己的嘴。
聶揮墨的近衛去叫仵作,洪竹明夫婦被聶揮墨勒令回房,未經他允許,不準下樓。
聶揮墨看向夏昭衣,讓她也回屋,夏昭衣沒有理他,抬腳朝黃心月的廂房走去。
支長樂趕緊跟上去。
廂房的桌上還擺著筆墨紙硯,除卻這個,還有便是辛順讓人準備的兩套換洗衣物,除卻這些,再沒有其他東西。
黃心月自縊時所穿的,是她自己略顯發黃的舊衣。
夏昭衣輕輕將床上兩套摺疊得整齊的衣衫拿起,再看向被褥和枕頭,一點褶皺都沒有。
“你與她認識?”聶揮墨進來問道。
夏昭衣搖頭:“不認識,一句話都未說過。”
“我怎見你對她之死頗有感觸。”
夏昭衣頓了下,抬頭望去:“跟你有關嗎?”
“這倒真有關,她與我手下官員的命案有關,是重要證人。”
“呵呵。”支長樂在旁冷笑。
聶揮墨朝他望去,這才注意到這個大漢臉上開著五顏六色的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