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陶因鶴驚道。
“你怎知不是沈冽自行留下斷後的?”朱培道。
“我那老友既為參軍佐吏,跟隨軍師謀士身旁,自是分辨得清沈冽到底是自願還是被棄,再者,逃走那百來人試圖將晉宏康的注意全部引去沈冽身上的目的可太明顯,也太強烈了,恨之慾其死呢。”
“這沒道理,”陶因鶴皺眉,“沈冽又沒對不起他們,反倒是他們虧待沈冽,為何恨之慾其死?”
“呵,”汪先生笑起來,小小的眼睛亮光閃閃,“陶將軍,如若你將我拋下送死,你先行逃走,你猜我逃出生天後,將如何待你?”
陶因鶴頓了下,說道:“可沈冽我見過,他的性情……”
“你怎知沈冽的性情還是你當年所見那般?人的性情可是一直在變的,也許便正是這被拋棄一事,就恰好讓沈冽性情大變了呢?朱將軍,”汪固笑眯眯的看向朱培,“如若你是郭家的人,你會怎麼做?”
朱培冷冷道:“沈冽身手相當可怕,若我是郭家的人,自然是想要沈冽死,他若不死,我寢食難安。”
汪固點頭:“若我是郭家的人,沈冽也必死,就算他現在不想報仇,誰知他以後會不會?在這世上,發生過的事情是抹不掉的。”
“當年沈冽入京城,其實是被郭家送去給宣延帝當人質的吧?”趙唐說道,手裡還握著光刃錚亮的佩刀。
“誰知道呢?”汪固笑道。
“若是真的,這沈冽也太慘了,”趙唐道,說完,他忽的一怒,皺眉看向汪固,“那麼依汪先生之言,今日在雙坡峽埋伏的,要麼是宋致易的人,要麼是郭家的人?”
“又要麼,沈冽還得罪過其他人,”汪固說道,“只是雙坡峽那位置離醉鹿極近,加之宋致易的兵馬近來對醉鹿虎視眈眈,所以只有他們二者最有可能。”
“殺我愛將,我定不輕饒!”趙唐咬著牙根說道,又怒瞪汪固,“還有你!陳副將此等無妄之災,皆因你而起!”
“啊?”汪先生眨巴眼睛,“四少將軍這話說的,這與我何干,我也不想他死的,若知他會死,我是千萬個不會讓他去的!汪某最樂意見到兵多將廣一幕,怎堪忍受良將溘然離世?”
說著,他的眼淚掉落下來,他抬袖輕擦:“陳將軍,你死得好慘啊!汪某定為你復仇!嗚嗚嗚……”
趙唐將手中兵器一甩,怒然砸地,轉身朝帳外走去。
身旁近衛忙拾起兵器,八九個人追了出去。
朱培沒有跟去,收回目光看著犯戲癮的汪先生。
汪先生擦了擦淚,端正坐好,看向陶因鶴身旁的李監軍,冷冷道:“雙坡峽至此,快馬也需數個時辰,他們幾人趕回報信,皆在一前一後,我們在此聊了這麼久,不見再有人回來,那邊情況恐不容樂觀。你速派二十人去接應,將軍醫也帶上,然後,將後面的追兵引去大丘湖南岸的漸春崗,我另有安排。”
“二十人?”李監軍猶豫,“先生,會不會不夠?”
“人若太多,你要將人嚇走嗎?”汪先生反問。
李監軍點頭:“是,我這便去派遣人手!”
“記得派矮子,”汪先生說道,“如此一來,坐騎負重小,奔得快,矮子長得也好欺負,甚是誘人。”
“……”李監軍說道,“是。”
陶因鶴看著李監軍離開,再看向全軍最矮小的汪先生。
矮的……真的好欺負嗎?
全軍最不好對付的人,就是你了吧。
謝謝華梨子的打賞~~~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