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後有大軍（二更）
“不，沈少俠，”林副尉正色道，“現在你不必要與我講究這些，我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便說什麼，都是為了活命而已。之前諸多冒犯，你已說是小事，就不要再同我計較。”
“我沒有計較，”沈冽看著他，“世上任何決定都有風險，而這是季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想平白令自己多生煩惱。當初在左行的時候便已說好，我只出力，若有敵人，我幫忙殺敵，若要撤退，我幫忙斷後，除此之外，任何決定的事情我都不想管。”
“如若季家因為他們自己的決議不當而送命呢？”林副尉有些動怒，“你看他們如今縮頭縮腦的狗模樣！就這個樣子，還不遲早被人給包上來抓走，送去菜市口一刀砍了，殺雞儆猴？！”
“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沈冽說道，“與我無關。”
“你陪著他們一起死？”林副尉怒道。
“若危險將至，無力迴天，我會帶著我的人離開，”沈冽回道，“他們做的決定，他們自己承受後果，我已盡力保護過他們了。”
“你！”林副尉竟不知作何回答。
少年的黑眸始終平靜，身後的風雨來自遙遠的大地盡頭，吹打在他身上，但他筆直端挺，沒有絲毫動搖。
“季夏和可是你好友？！”林副尉叫道。
“但季家人不是。”
“你連你自己好友的家人都不顧？！”
“我不是要保護他們嗎？”
“如今你可以徹底救他們於危難，你也不管？”
沈冽忽的笑了，看著林副尉：“郭裕要你出了松州後，找一個機會對付我，哪怕殺不了我，也要將我變作殘廢，這樣的話，不知道郭裕有沒有和季家的人也說過？”
林副尉一頓，濃眉怒皺，直直瞪著沈冽。
“林副尉指責我，做人怎麼能夠連好友的家人都不救，我倒是也想問問林副尉，做人怎麼能夠去謀害幫助和保護自己的人？”沈冽又道。
林副尉眸中劃過一道殺氣，握著韁繩的手悄然往腰間佩刀方向挪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斥候兵的馬蹄聲，一行五人，於大雨中快馬奔回。
“副將！”一個斥候一見到他們，高聲叫道，“副將，後面三里外出現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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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怒雨咆哮，刷颳著群山遍野，沈冽和林副尉騎馬去往一道半山崖坡上，遠方視線模糊，但不妨礙他們看清那一片覆蓋了整道地平線計程車兵。
風雨漫天，灰暗的天光投射在那些銀甲身上，數萬人步伐整齊，行動如一，像是沒有生命，沉默而安靜。
不是衝著他們來的，應該是去往古煙鎮，但是所選的路線與他們所處的山嶺極近。
“之前朱郎將說過，清明過後天定帝要往牟野發兵，”林副尉說道，“牟野如果未打通，劍南那一片永遠處於分割狀態。”
“我們要被人發現了。”沈冽說道，目光看著在長隊四方奔走的斥候，有回去的，有往外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