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道,“我燒山作甚?”
“世人皆傳,說師父不忍愛徒屍首被他人凌辱,故而一怒之下燒山。”
“一,”老者說道,“若真如此,我只燒一具棺木,山上生靈眾多,何其無辜。二,我去到那邊後,已是漫山枯灰,非我所為。”
夏昭衣看著老者,又笑了。
她自然知道不是師父乾的,但偏喜歡看師父一本正經解釋的模樣。
師父還是師父,永遠未變。
心情好了許多,夏昭衣轉眸四望,聽著風聲遠逝,說道:“那女人害怕我的臉,可見是柱中女童之死的知情人。來時我在上邊為自保而殺了一人,後來又來了幾個男子,為首的被他們稱呼為主人,歲數年輕,應不出三十五。但他的死士們寧服毒而死,多餘的必然問不出了,只能直接擒王。”
“有關這水潭升降,可有何發現?”老者問道。
“盡頭被堵了,”夏昭衣回頭朝往下的石階口看去,“那下邊潮溼陰暗,滿是刑具,一路有各類被折磨慘絕的屍骨,盡頭是一方大石門。”
老者提起手中大錘。
夏昭衣搖頭:“地方狹窄,錘子伸展不開,恐發揮不了。”
老者將手垂回。
“北面應也有路,”夏昭衣繼續道,“還需好好找,但我覺得,機關應在潭底。”
“沈冽呢?”老者說道。
“沈冽?”夏昭衣攏眉,“他不在岸上?”
“說是去尋你了,看來沒有找到你,”老者起身,看向北邊,說道,“如今你還病著,該當休息,我去找吧,等下讓支離陪你回去。”
光線已近昏黃,老者過去,拾起地上火把,在一根柱子後站了陣,快枯盡的火把重又明堂。
夏昭衣跟在他一旁,抬眸望著火光,忽覺時光斑斑,天地山河起伏,萬里迂折後,又重回原點。
當年她也是小小個子,跟在師父旁邊,後來終於慢慢長高,倒沒有像師父二哥這樣高大挺拔,但也足夠修長,較一般成年男子齊高。
現在,一夕又成了抬頭仰望的小豆丁。
“師父,”夏昭衣說道,“你說,我是怎麼變成阿梨的呢。”
“不知道。”
“我是人是鬼?”夏昭衣又問。
老者垂眸看她,說道:“重要嗎?”
“好像,有點重要?”
“你為此困惑過?”
“那……倒沒有,偶爾會好奇一下。”
“那就不重要,”老者說道,邊抬腳朝前走去,儘量避開地上白骨,“你獨立存在,有自我意識,你儘可去逍遙自在,你是你,你若樂意,且當自己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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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