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內侍垂頭:“老奴看陛下在想事情,不敢出聲打擾。”
“他們呢,沒來找我嗎?”
“啊?”廖內侍抬眸,“陛下說的是誰?”
“虞世齡,卞石之他們。”宣延帝說道。
廖內侍搖頭:“沒有,陛下。”
“一個都沒?”
“一個都沒。”
宣延帝笑了。
廖內侍心底嘆息。
這幾個大臣最是閒不住的,以往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便喜進宮來嘮叨,如今在這行宮,那麼近了,卻不願意來了。
“也許是太累了,”廖內侍說道,“虞大人,卞大人,他們年歲都已高了。”
“皇后呢,睡了嗎?”宣延帝說道。
“睡了……吧,”廖內侍說道,“都已這麼晚了,陛下,您也休息吧。”
“我心頭,還有一口悶氣在。”宣延帝說道。
“悶氣?”廖內侍擔心道,“陛下,老臣這去給您喚太醫過來。”
“是心病,”宣延帝看向《春秋停驂狩獵圖》,目光落在同樣正值壯年的夏文善身上,說道,“朕的禁衛軍統領,竟就在街上被殺了。”
廖內侍一愣,閉上了嘴巴。
“若是當時就知道薛岱死了,朕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宣延帝又說道,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切齒說出,那平息下來的怒焰又再燃起,熊熊燒著。
廖內侍垂著頭,沒有說話。
絕對不放過?
當時那場景,能辦得到嗎?
擁擠不堪,混亂嘈雜,尾大不掉的他們,是沒有辦法拿靈活矯健,如魚得水的女童如何的。
宣延帝閉上眼睛,過去好久,終於又讓自己靜下。
“把畫卷合上吧。”宣延帝說道。
“嗻。”廖內侍上前。
看著畫卷被一點一點捲起,宣延帝說道:“朕若未記錯,元禾宗門便在這附近。”
“是的,陛下。”廖內侍點頭。
“都說這些宗門的老宗主仙風道骨,甚至有人還有長生之能,”宣延帝輕笑,“不若便趁現在見見?”
“哪有這般神通,”廖內侍也笑了,“不過招搖過市的旁門左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