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忽然在想,二哥,真的還活著嗎?
當初闖大平廣場,她故意鬧得人盡皆知,告世文一出,天下皆知她與定國公府的關係。
白日她站在東平學府門口,雖單純以赤子之心,不為任何目的,可是,來了那麼多血氣方剛的兒郎,她的二哥呢?去了嗎?看到她站在那裡,他會好奇她的身份嗎?
現今,這兆安河大石橋前,兩旁火光如晝,人潮如海,二哥又身在何處?
二哥……
夏昭衣甚至不敢去想,二哥當初一個人面對定國公府的衰亡,是如何的心境。
……
……
前邊車隊緩緩朝前。
安於平坐在幽暗的馬車裡,車中還有另一人,是宣平侯世子,孟笑川。
兩人沒有說話,車輪碾過柔軟的雪地,顛簸的並不嚴重。
車外又響起馬蹄聲。
今夜來來往往的馬蹄聲實在太多,甚至還有殺戮和慘叫,不過開啟車簾望去的人少之又少。
誰都清楚,現在不管發生什麼都該明哲保身,看不到聽不到,則相安無事。
安於平未去理會,馬蹄聲卻停了下來,有人出聲叫道:“安十四爺!”
安於平一頓。
孟笑川朝他看去。
安於平抬手掀開車簾望出去。
一個士兵騎在馬上:“安太傅被夏家女童綁來了,現在正跪在兆安橋前受判,安太傅模樣極慘,安十四爺,您要不要過去?”
安於平大驚,忙從馬車上下來:“你說什麼,我父親在兆安橋前?”
士兵從馬上下來,韁繩遞過去:“安十四爺。”
安於平垂頭看著韁繩,頓了頓,伸手接過。
“安十四,”孟笑川掀起車簾,說道,“你要去?”
安於平抬頭看著他。
“若我是你,我不會去。”孟笑川沉聲說道。
車裡的暖爐雖然燒盡,但還留有餘溫,現在站在雪地上,風雪猛烈刮來,安於平的錦袍狐裘在大雪中飛揚了起來。
他清秀的雙眉皺起,耳邊響起大哥的話。
若是大哥在,現在會如何?
該權宜,還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