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這個問題很快淹沒。
夏昭衣唇角牽起一抹譏笑,她斂眸垂頭,開啟了手裡的傘。
綢傘忽而綻開,似一朵藏青色的花,眾人的目光下意識望來。
她回眸與詹陳先生和邱先生對視一眼,笑了笑,邁下臺階。
詹陳先生和邱先生愣住,但不敢叫出她的名字。
看著她走下臺階,朝少年郎將走去,腳印落在雪地上,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宋傾堂似一座冰冷石像,雪花在他的銀甲上積了厚厚一層。
“繼續站下去,會凍死的。”女童清脆的聲音響起,本就清淡的音色,在大雪裡聽起來更為清冷。
宋傾堂微愣,終於轉眸朝她看去。
女童的氣色很好,膚色白皙,臉頰紅潤,似帶雪的梨花一般。
“誰讓你來這的?”夏昭衣問道。
宋傾堂停頓一下,說道:“沈冽。你怎麼在這?”
“來看看英雄啊。”夏昭衣一笑。
唇邊兩顆淺淺的小梨渦,看出來她是真心在笑的。
宋傾堂神色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說道:“哪裡什麼英雄不英雄的。”
“如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你覺得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打得了嗎?”夏昭衣問道。
“打不了,也得打。”
夏昭衣朝前面看去。
隔著五十多丈,那些宣武軍士兵們也在看她。
“不過你放心,”夏昭衣說道,“不會再有硬仗了。”
宋傾堂雙眉輕皺,朝她看去。
“我聽聞,青山書院已經沒了,他們是連夜過來的。”夏昭衣問道。
“嗯。”
“你是京城巡守衛,你在這裡攔著他們執行命令,所以昨夜你們剛開始動手時,便肯定會有人回去稟報,但如今天都亮了,對方卻遲遲沒有動靜,這是為什麼呢?”夏昭衣說道。
宋傾堂愣了愣,也朝前面看去。
他睏乏疲累,也做好赴死準備,被她提及,他才恍惚說道:“被人,擋著了?”
“現在天亮了,”夏昭衣說道,“夜晚可以做很多壞事,因為眾人都在睡覺,但是白天,所有人都清醒了,他們睜著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發生了什麼,可以清楚的去思考,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會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生,也可以清楚的去想,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