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孟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大概經過都告訴了沈冽。
一旁的戴豫和馮澤都訝然的揚起眉毛,驚詫還有這樣的事情。
沈冽略顯平靜,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邊坐著,漫不經心的擦著額頭的汗,舉目望著院外的夜色,烏亮促狹的眼眸若有所思。
秋色蕭蕭,院外燈籠一路高掛,月色也探出了頭,在枝椏上掛著一輪瑩白。
“現場死了很多人,當時場面混亂,人擠人,一摔倒就基本爬不起來了,被活生生給踩死的。”章孟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鳥會吃人呢,”戴豫嗤聲說道,“沒事老自己在那邊嚇自己,而且人一多,腦子不好使的也跟著多了。”
“少說幾句,這不是什麼小事。”馮澤在一旁說道。
“切。”戴豫低聲哼了哼。
章孟看向沈冽:“少爺,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沈冽淡淡道。
“對了,外邊好像好多人來拜訪,少爺怎麼不見呢?”章孟又問道。
沈冽一笑,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說道:“我先前也好奇,怎麼來這麼多人,現在算是明白了。”
“跟重天台的事情有關?”
“必然了,京官真是不好做,接下來的數日甚至數月,整個京都皆要人人自危了吧,他們此時來尋我,無非是想要找我的外祖父。”沈冽說道。
不過話裡面提到的數月,沈冽自己都覺得懸,因為不確定這大乾還能不能撐到那會兒。
沈諳給他的信裡將局勢說的非常嚴峻,宣延帝能用的兵力不剩多少了,疆土也被東一片西一塊的佔走,此為外患。
而對內,黨爭不休,各派勢力迭起,朝政大臣和王公貴胄,以及沒有爵位頭銜,但卻在各地根深蒂固,佇立數百年了的世家大族們的明爭暗鬥越發如火如荼。
這其中,大臣同大臣之間互為政敵的不少,王公貴胄之間也各種相輕,而那些世家大族們則可能才是宣延帝最需要去頭疼的,因為這些世家大族們勢力龐雜,許多朝政大臣便來自這些世家,同時為了鞏固家族,他們還與那些公子王孫們聯姻。
而除了沈諳在信上所說的這些之外,沈冽還有一個發現,便是他們一路趕來京城的路上撞見過太多書生們聚攏在一起諷議朝政,大張撻伐的畫面,這樣的聲音雖然越靠近京城越少,但是宣延帝的手一共就這麼點長,他堵不住整個天下的口。
章孟聽到沈冽這樣說,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所以少爺將這些人都拒之門外。”
“我本也不愛好這些應酬。”沈冽說道。
他扶桌而起,長身玉立,晚風打來,他一襲短打的勁衣端的是意氣風發之態,又說道:“這些黑鳥不會無緣無故飛來,這後邊的始作俑者,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誰?”戴豫問道。
“我們之前在佩封遇到過的,”沈冽冷然一笑,說道,“想要讓趙秥出事,險些讓佩封失守,結果落荒而逃的那個人。”
“李驍?!”
“嗯,”沈冽應道,“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未必就是他,但他有這麼做的膽量和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