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抬起頭看著夜空,忽的愣了。
南邊星辰較多,呈仙池倒逆,東邊星象隱晦,忽明忽暗,北邊一顆明星獨居,伶俜在外,耀眼過天上群星,西邊什麼都沒有,似乎積沉著許多烏雲。
夏昭衣的手指輕輕捏著,眉心微攏。
又是一個大凶之兆,怎會是在明日?
登天祈福的日子,定是太史局挑了又挑的,可是現在這兇相,明日出的事情絕對不會小。
夏昭衣不喜宣延帝,可是明日他登重天台是為北行軍祈福的,如若明日出事,那軍心如何能定?
出師未捷,自亂其腳,這是大忌。
夏昭衣重新抬頭,卻又停頓。
她愣了愣,看向遠處的湖光。
風依然還是很大,似乎能將她吹得清醒。
天地餘風聲,她為天地客。
而於這人間,她的確已經為一個“客”字了。
所以,宣延帝的事情,她去管嗎?管的上嗎?
身為一個客人,她為什麼要管?
管這一個下令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
夏昭衣從未這麼清晰的感受過恨意在自己心中滋長,很緩很慢,但也很痛。
驟痛似要從身體裡面將她撕裂,碎掉骨頭,裂開血肉,痛不欲生。
她舔了下乾燥的唇瓣,不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
而且,她現在該做的應是去好好休息,一日來回,徒步走了那麼多路,她身體耗到了極致,睏乏難當。
“走吧。”她很輕的對自己說道,終於轉身離開。
離開的路依然僻靜,避開那些主道和人群。
一隊人馬隔著三條長街同她“擦身而過”,馬蹄聲踩在空蕩蕩的長街上,清脆幽靜。
宋傾堂忽的一勒馬,跟在他後邊的手下們忙也停住,許多馬兒人立而起。
宋傾堂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前邊緊閉著的惠平當鋪。
昨夜那人扔了塊石頭給他後就沒有後續了,而當時他也實在不方便露臉,所以沒敢繼續去找。
可問題是,對方知道是他了嗎?
這個感覺,讓宋傾堂心裡一陣不爽。
這時,前邊傳來馬蹄聲,一個士兵騎著馬奔到他跟前:“宋郎將!曾將軍召您有急事。”
宋傾堂不耐煩的看過去,扯了下馬韁,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