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明示暗示是真是假,其實很好判斷,事後,或者說現在,這些小男孩就應該猜出是假的了。
但師父常說,人有時候就是會抱著一種僥倖,或者說寧可知道是假的,也要給自己去尋一個這樣的希望。
所以,夏昭衣心裡有一些擔心,怕這些小孩子自發組成個小隊,去搞什麼探險尋寶之類的事情。
這樣的擔心有些滑稽,但誰讓師父總是放大一個人的貪慾來教導她世人多陰險可怕,她經常覺得師父誇大其詞,可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潛意識裡面已經深受影響了。
防止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留了念想在那邊,誰知道後邊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孩童頑劣,固然討厭,可也沒必要為自己的頑劣付出那些可怕未知的代價。
“我挑撥離間了他們,這才全身而退,”夏昭衣隨口說道,“我可不想破壞小孩子們純真的友誼,所以勞煩你去說一聲吧,這也算個人情,我前後欠了你們三個,我會記住的。”
“三個,哪三個?”
“方才替我解了圍,不是麼,還有,我的衣物呢?”
夏昭衣提到衣物,沈冽頓了下,說道:“那衣物,我以為我們不會再遇見了,便留在了戎山村。”
夏昭衣點頭:“也罷,本來也該是被人奪走了的,不論如何,還是謝過,”說著又一拱手,“耽誤你們時間了,有緣再見。”
夏昭衣抬頭,衝戴豫又一笑:“戴大哥,再會。”
語畢,拉扯馬韁,轉身就要走。
“哎,阿梨。”戴豫叫道。
沈冽也道:“你這便要走了嗎?”
“欸?”夏昭衣回頭,“不然呢?”
沈冽放下簾子,抬手掀開門簾,走出車廂。
隨著他腳步落地,那些還騎在馬上的護衛們便動作整齊的都下了馬來。
沈冽拉住了青雲的馬韁:“你上次說我們不同路,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遇上了?”
夏昭衣眨巴眼睛:“所以?”
“我去土廟見個人,一個時辰不到便可出來,你和我們一起吧,有我們在的話,你不會再出現像剛才那樣的事情。”沈冽道。
他們個子都很高,身體尚還年幼的夏昭衣覺得自己恍如雞立鶴群。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需要仰著頭才能看他們。
不論是沈冽,還是沈諳,亦或是宋郎將那些人。
一旦他們朝她靠近,她的頭就得仰的高高的。
可有什麼辦法,平常交流說話,她總是習慣要看著人的眼睛。
小時候說話沒看師父的眼睛,也要一頓打。
夏昭衣看向旁邊的青雲,不知道現在爬上馬背去,會不會被覺得奇怪。
她抬手撫摸了一下青雲的脖子,馬兒習慣性的垂下頭蹭她的小手。
夏昭衣想了想,看向沈冽:“好,我便跟隨你們一起去塘州,屆時你們去醉鹿,我要去睦州。”
沈冽淡笑:“好。”
九歲那年,師父便磨礪她了,讓她一個人從離嶺去京城過中秋。
她去就去了,只是那時不是騎馬,因為九歲的她小胳膊小腿,騎馬對她的難度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