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看著那些人群,淡淡的“嗯”了一聲。
“壽石也快到了。”沈諳又道。
“還有二十里吧。”石頭在外邊說道。
沈諳抬眸看著天空的雲彩,目光有一些淡淡悲涼。
“有聚終有散,此去一別,山高水遠了。”沈諳低低道。
“你自己保重吧。”沈冽回答,並沒有看他。
沈諳笑了笑:“知彥,你此生當真不再回去沈家?如果你能同我一道回去,我們也不用分散的。”
“沈家怎麼對我的,難道你不記得了。”沈冽淡淡道,“我沒有替我母親報仇,已是對沈家最大的寬容,你還想要我回去認祖歸宗?不,不對,想必他當我這個兒子死了的好。”
“父親他也不忍的,他對你嚴厲,不過望子成龍。”
“我想你最好弄清楚嚴厲和兇戾的區別,”沈冽一笑,“他對你寄予的厚望更重,為何不對你嚴厲?”
沈諳搖頭,看回天邊那雲彩:“沒能看到家人聚在一起,可能這要成為我最大的遺憾了。”
“你不是最聽命數?你沒算過這一天永遠都不會有麼。”沈冽譏諷。
“我不佔這個,不會準的。”
“什麼都是你一張嘴巴說了算,我也管不了你。”沈冽說道。
那些官兵還沒走,又看到一輛馬車時,眾人都忘了過來。
車裡兩個年輕男子,不說衣料,僅看他們的臉便知道不是什麼尋常人物,生得這般俊美好看。
身邊幾個護衛跟隨,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不能再威風了。
馬車近了些,車上年紀略長的紫衣男子開口笑道:“鄉親們,何事這般熱鬧?”
那最積極的官兵又殷勤跑上來:“大人們這可是要跟上那女娃娃?趕緊快一些吧,那女娃都要走遠了!”
“女娃?”沈諳皺眉,“什麼女娃?”
“啊?那女娃不和你們一道的?”
沈諳一笑:“你怎麼會覺得那個女娃與我們一道?”
“好像是說什麼睦州的曾小姐……”
“睦州曾家?”沈諳淡淡道,“我們與她不認識,是她說我們在後邊?”
“不不不,倒不是她說的……”官兵尷尬了,他不過想套個近乎,在這些鄉巴子面前逞一逞威風的。
“那大人們,你們走吧。”官兵又道,說完便有些悔了,也未必見得就是什麼大人,現在這世道,就算是商賈,也是可以這麼大搖大擺,威風凜凜的。
沒想這人不依不饒,又問道:“什麼樣的女童,你會覺得她與我們一路,她身邊跟著什麼人?”
“就一個人,騎著匹高頭大馬!”一個村婦叫道,“可神氣了!模樣水靈秀氣,說話談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