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月此時才明白,打那一巴掌是夏母無奈的做法,她用自己單薄的身軀護住了兩個孩子,夏巡,和她,昨天要不是夏母站起來擋住自己,現在腦袋開瓢的就是她夏小月了。
至於夏父,雖然攔了,但是一點效果都沒起到,讓夏成財那個短粗胖的男人輕鬆的走過了柵欄。
夏母和夏巡還在哭,哭的她心裡軟的一踏糊塗,好像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在心底萌芽,破土而出。隨即攥緊了夏母的手:“娘,我想跟你商量點事兒。”
夏母放開夏巡,擦擦眼淚:“小月,你說。”
“娘,咱得分家啊,不分活不下去,早晚會死在那家人手上。”
夏母垂下眼睛:“娘想過,可你剛才也看見了,你爹不幹,他不幹咱們也沒辦法,他決定的事誰也說不通。”
夏小月看著夏母頭上的紗布,那紗布下的傷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那娘你想不想分家?”
“娘怎麼不想,娘做夢都想分家,可你奶奶活著,佔著那個坑,咱就分不了家,她就是想攥著咱們,折磨咱們。”
夏母又嘆口氣:“我本想忍著,挺著,熬到她死了就好了,可她那身子骨越來越硬實,比我都好......”
“娘,不能再挺了,現在咱們都沒飯吃、沒柴燒了,命也保不住了,再等下去咱家就得去死了,現在分家正好,用你被大伯打傷這個契機,咱們告大伯殺人未遂。”
夏母又攥住夏小月:“傻妮子,你以為你爹不敢追究你大伯打人為什麼?”
這個夏小月還真不瞭解,不是爹窩囊,怕夏成財嗎?
夏母接著說:“因為你奶奶那幫子親戚,都跟當官的沾親帶故,咱們告不贏。你別怨恨你爹,這是沒辦法的事。”
夏小月愕然,是馬老太家用銀錢開路散出去的那幫兄弟姐妹嗎?要是這幫子人嫁娶了有權有勢的人家,而這個世界、這個地區的政權又黑暗的話,那她就有點能理解夏父的鵪鶉了。
“那這個一會兒和里正爺爺商量商量,咱先說分家的事,你想不想分?想分我有辦法,就看娘你能不能豁得出來了。”
夏母皺起眉頭:“當然想了,只要能分家,啥子娘都能豁出去!”
夏巡聽說能分家,水靈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她。
夏小月立馬道:“娘你跟我爹和離!”
母子二人震驚的看著她,夏母緩衝了一下,一拍大腿:“好主意!娘帶著你倆,娘手裡有地!當初你爺爺去之前把地轉的我名下,這樣娘跟你爹和離了,馬老太就管不著咱們了,咱有地,吃喝不愁,就是房子......”
“咱租房子,一會兒問問里正爺爺有沒有能租的房子給咱們將就一年。”夏小月為夏母不拖泥帶水的決定高興,之前沒想到這個娘還挺好的。
夏母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而夏巡卻猶豫著:“那爹爹呢?”
“管不了你爹了,咱三先活命再說!小巡,去叫你里正爺爺,咱商量租房子的事。”夏母似乎身體都有好轉,任由夏小月把她又扶起來些,調整下姿勢靠在被子上。
夏巡嗖地跑出去,把里正找回來了,此前里正犯愁的一直抽菸袋。
夏母端著笑容:“王叔,想找你商量點事,咱村有沒有房子能租,我們娘三個想搬出去。”
王木一愣:“搬出去?”
“是啊,家裡實在不行了,我得帶孩子出來活命,我打算跟玉書和離。”
王木正視起來:“那哪成?好好的怎的要和離呢?孤兒寡母的,不成,不成,你別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