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的聲音清脆響亮,果決而堅定。
究竟是為什麼?夏小月懵了,中午的時候她哭哭啼啼雖然煩人,但心裡的母愛她還是能感覺到的,沒道理對夏巡就是兩種態度啊,都是自己的孩子。
這變故使屋裡靜了下來,馬老太扯扯嘴角“哼”了一聲,一副罵贏了等著道歉的姿態。
夏小月蹙了蹙眉,感覺這屋子裡就是個泥潭深淵,一堆毒蛇螞蚱等著咬你,只要靠近就會沾一身泥,你攥著友軍胳膊想把她拽出來,但友軍搖著腦袋一根根掰掉你的手指,氣死你。
夏小月擺了擺手,和夏巡一前一後出了屋子,身後又爆出罵聲,指責聲,摻和到一起分不清誰是誰了。
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拍了拍旁邊小人兒的肩膀,她太同情夏巡了,就這爹媽,加上以前的蠢姐姐,對上裡面一屋子的豺狼,夏小人兒還能這麼堅強,真是歹竹裡出了好筍啊!
夏巡感受肩膀傳來的力量,抬頭看著姐姐,夕陽的光輝給她鍍了層金色,只勾勒出臉上的輪廓,眉眼含混不清,逆光下,髮絲都是不一般的光彩,不知為何,今天的姐姐似近似遠,近的她就在身邊,遠的讓他看不清。
夏巡眼圈兒紅了鼻子發酸,姐姐雖然摔壞了腦袋,但他就是喜歡摔壞腦袋的姐姐,從此以後他終於不是一個人了,有另一個人和自己有一樣的認同感,能團結起來同進退,能拒絕強迫下跪,也能一起和壞人抗爭,他控制不住起了歹念,不想給姐姐治腦袋了,他就想要這個壞了腦袋的姐姐。
......
小黑胖子夏濤跑了一腦袋汗,看見村裡那幫小孩芽子在牆底下玩土了咖,眼睛晃了一圈兒,不知跑到了誰家門口,費力的拿起立著的十字冰穿子,雙手握住尖的那頭,掄圓了狠勁磕到土牆上,鑿下一大塊土,挑了塊勉強搬的動的向小夥伴挪去,哼,你們也就玩玩小土塊子,今天老子給你們開開眼,一幫雞還沒長全的小崽子們......
謝拴子掏茅房掏了一半,回屋戴手套喝口水的功夫,就發現自己家土牆豁了個大口子。而專門用來扎碎茅坑裡已經凍住的黃白之物的冰穿子倒在一邊,回頭看見老孃就站在院子當間,正在收晾在院子裡的衣服。
“娘,你也不看著點,咱家牆讓人砸個口子。”
“我看見了。”
“看見你不管管?你喊我啊。”
栓子娘瞟了一眼謝栓子:“快掏你的茅坑去吧,喊你你也幹不過人家。”
謝栓子不幹了,二十來歲小夥子身強力壯,這村裡還有自己幹不過的?外來的啊?
“馬大吵吵家小孩崽子。”
謝栓子撓了撓頭,默默的撿起了冰穿子,向茅房走去。
王金寶這幫半大孩子們正玩的熱火朝天,扮演大俠拿土塊當飛鏢互相扔,遠遠的看見夏濤搬了個大土疙瘩,晃晃悠悠的往這邊來了,嚇的全跑散了。
就穀粒子嚼著果乾站邊上看熱鬧,爹說吃東西時不能玩土,要是讓他抓住了就灌熟地十五錢、地榆炭十錢、炙甘草六錢、柴胡六錢、白朮六錢、苦參六錢、黃連六錢......
夏濤扔了土塊:“你吃啥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