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院子裡冷風一吹,想著姐姐剛剛的神情和行為,跟原來太不一樣,姐姐原來總是一副窩囊受氣的樣子,天天被夏濤欺負辱罵,被夏小雪唆使幹一些出格的蠢事,又被奶奶尖聲指責,即使被人冤枉了也低頭不吭聲。
每次他氣不過跟她講道理,讓她不要再跟夏小雪屁股後邊被人當棒槌耍,被夏濤罵了也要罵回去,可她就跟沒聽著似的十分氣人。
不想管吧畢竟是自己親姐姐,看著被人當傻子欺負心裡還是護短心疼的,管吧,這當事人根本不聽自己的只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待,把說的話當放屁,弄的夏巡十分心累。
但是剛才姐姐掐自己時說的那幾句話,聲音鏗鏘有力,不像是以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夏巡攥了攥滿是補丁的衣襟,又走回去,不管怎麼說她頭上還有傷呢!
家裡沒個明白人,娘整天哭哭啼啼糙磨父親,削尖了腦袋貼補未來女婿,爹在戰場上受過傷,瘸了一條腿又整天被奶奶馬雲英呼來喝去啥也顧不上,家裡的事就等著自己來管,真是操不完的心。
夏小月見夏巡又回了屋,從炕櫃裡掏出個碎布拼的布口袋,又掃掉一些雜物挪開一層木箱子,扣扣索索往布袋子裡裝什麼東西。
湊近一看,喲,小紅果乾,皺皺巴巴一小片一小片的。
夏小月好奇的撿起一片送嘴裡,有點酸,嚼起來口感倒也可以,但她這現代靈魂什麼沒吃過,味道也就那麼著吧,跟用香精處理過的精品水果乾差遠了,賣相真寒酸,嘖。
夏巡瞥見姐姐嫌棄的眼神,一巴掌拍掉她又伸向野果乾的爪子,真是的,秋天的時候他爬樹採野果往下扔,夏濤故意跟蹤他,把他扔下樹的野海棠踩扁,又掄圓胳膊往遠處扔。
夏巡就想讓姐姐跟他一起去,他從樹上扔下來,姐姐接住。
這樣就不會給夏濤使壞的機會,雖說這山上的野海棠味道不好長的又小,但作為村裡一貧如洗的他們,曬乾處理好了,到時候人情往來也算是個物件,誰家還沒有個求人的時候,但你求人的時候空口白牙和送點東西肯定是不一樣的。
夏巡不想讓人憐憫,總讓人免費幫忙什麼的像個要飯的,雖然這野果曬成幹費事,味道也不好,小的下不去刀,但他還是爬上爬下忙活,耐心的一刀一刀切出來,又守著趕蒼蠅曬乾,小孩子塞嘴裡也有個嚼頭。
但那時候姐姐害怕夏濤不敢去,不是整天想著往縣裡跑,就是跟著夏小雪身後當陪襯丫鬟,這一小堆野果乾是他自己起早貪黑一個月,衣服刮壞了好幾個口子,手上也被刀傷了幾回才攢出來的,她有什麼理由嫌棄!
夏小月見夏巡陰沉著臉,沒話找話:“這你曬的?怎麼不加點糖?”
夏巡更生氣了,合著自己心裡委屈著操持這個家,姐姐對自己平時的勞動和付出心裡一點數都沒有,人家都不記得曬果乾這回事,還加糖,家裡有糖嗎?加點天鵝肉要不要?
幹活不行,吃上一個頂倆!
夏巡臉色更不好看了,見夏小月還沒眼色的嘿嘿笑了兩聲,手上的動作便加快了些,又多抓了兩把,本來打算讓谷大夫給她包紮一下,但現在看起來是讓夏濤打壞了腦袋,得讓谷大夫好好看看。
夏小月見便宜弟弟拿著破果乾出門了,還瞟了自己兩眼,那小表情分明是想讓自己跟上,又一副不想跟你搭話的神情,嘿這小傲嬌!抬腳跟了上去。
“哎,你給我講講。”夏小月想向夏巡打聽些訊息,一副狗皮膏藥的樣子,臉上嘻嘻笑著。
夏巡腳沒停仍舊板著張臉:“講什麼?”一個眼神都沒給夏小月,冷冰冰的樣子。
夏小月心想:小孩子毛還沒長齊呢,這小大人裝的象模像樣的,但你那小臉那小包子樣,一看就討喜的想讓人捏,你再裝也成熟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