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六月末,烈日當空,赫連柒捏著手中的信紙,心就是沉到冰雪之中。可謂是一坡未平一坡又起,她從未知曉原來背後的人是如此多,小人之心更是防不勝防。
寫信之人乃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許念,想著他是不是和澹臺靖有關係?手中的信坐實猜想,信中說得明白,只是請著百里珈風念君過去,若是她今日不去,兩人,就不是他可決定的。
望遠處的柳樹依依模樣,赫連柒眼色就沉下幾分。當著是百密一疏,想來也是奇怪。
兩人和許念,京城同蜀州乃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為何要將兩人擄走?若是因楚煜殤病情,她越想著越後怕來。
到了涼亭中,倒是沒有見到澹臺靖或是拓跋護,單單許念一人,就連跟在身後的小書童都不見人影。
赫連柒不解,此人費心思讓她赴約,就是來賞景喝茶的?
“許公子,如你信上所言,本妃可是單槍匹馬來的,許公子信上說的兩人?”
不得說許念是太有自信,還是心中無鬼,自己雖沒有把他當做一首富弱公子來看,可也是存有心思。
而他只是一人,到底是圖些什麼。
許念君淡淡一笑,倒是不急,“宸王妃果真是個明白人,念君此法乃是下策。可念君心裡絕沒有半點害人心思,至於信上的兩人,自是在應當之處。
宸王妃急,也是沒有用的,倒不如坐下,心平氣和的陪念君把這茶給喝了!”
赫連柒抓狂,風念君身上還擔負著楚煜殤和雲宸的命,時間所剩無幾,她沒功夫陪他做戲。
“念君二字對王妃來說可是熟悉得很,今日的茶還請王妃賞光,乃是在下從外川帶來的。若是王妃心急,亦可現在便回!”
話落,許念君就自顧洗起茶具,全然不顧赫連柒的去留。赫連柒掩下眸子,此人是有備而來的,離澹臺靖所說的三日只剩下幾個時辰,真真是毒得很。
啪的一聲,赫連柒一掌把信紙落在木桌之上。
“熟悉自然是熟悉的,不過我所遇見的稱為念君之人,都是君子作為,可沒有像許公子一樣手筆的。”
不就是喝茶?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到最壞的結果,就算是自己不活,也得把他們兩人帶回去。
兩軍戰事,她已經吩咐妥當,若是宊月要乘虛而入,那北商也必會迎戰,有蒙越和哥哥在,她已然是不擔心的。
更何況,千機老人還算了一卦,她是不會因此喪命的!
不管赫連柒的挪揄,依舊擺好洗淨的茶具。赫連柒氣不打一處來,她瞧許念君的樣子,和風念君沒有半點相似之處,除了都來自外川。
面相不錯,就是一雙眼睛看得她怔住,狹長的眉目將他帶得有些女氣,舉手投足之間她是尋不出半分優勝處。
小火煮茶,要是在大雪天裡還好些,能博個雅名,就現在,快七月的天氣,正是蜀州最熱的時候。
茶水的滋滋聲溢位來清冽茶香,聞起來有絲絲甘甜,赫連柒動動鼻子,倒是自在了些。
“宸王妃可是靜下來些,江風悠然,再加上有柳樹庇廕,不覺是暑日。倒是讓我想起外川來,外川一片看不到邊的島嶼,島上沒有春夏之分,島上只有澹臺一族。
沒有皇權分別,族長就是島上所有人的神。他好像不會老,不會死一樣,所有族人見到族長都是及冠模樣,宸王妃覺得族長是神嗎?”
澹臺族長是不是神,她是不知道的,但是眼前這個人是十分不討喜的。
“其實族長有個秘密,他不是不會死,而是他不能死,因為往生鏡不會讓他死的。還有雀之聖靈,他們都不會讓他死的。”
赫連柒蹙眉,這人到底要說什麼話,東一句西一句。她不是澹臺一族的人,這輩子也不會跑到外川去,再者他和自己說這些。
百里珈風念君兩人呢?
“許公子,本妃呢,是沒有時間聽你說話本子一樣的故事。這茶?是不是隻要我喝下,就能見到風念君百里珈兩人?”
許念君轉動起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赫連柒二話不說,拎起茶壺,將茶杯倒滿,低頭之時,“還望許公子能說到做到!”
就在她喝完茶之後,腦袋有一瞬的眩暈,她倒是不怕許念君在茶水裡下毒,畢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七七?我以後喚你七七可好!”
“阿雀,阿缺聽起來總是不如意的。”
赫連柒只感覺她現在越來越模糊看不清許念君的臉,他也是在喝茶?
片刻以後,許念君看了一眼燃盡的香燭,臉上揚起一抹喜色。
一盞茶盡,赫連柒沒有再去看他,若這是他的意圖,那真是打錯了算盤。
“你恨澹臺念君,你想要看著他死。”
“和聰明人說話爽快,澹臺只能有一個澹臺念君,澹臺族只需有一個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