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柒默默點了點頭，這齣好戲上得有些晚了，內憂外患才能把“昏庸無道”發揮得淋漓盡致，蜀州一個大石子還是不能激起水花。
如此一劑“良藥”，真是讓北商皇室不亂都不行。紅衣姑娘的哭聲倒是讓百里玄燁回了神，“曦兒”二字在嘴中徘徊。
“離兒姑娘，有心了！”沒有多餘的話，明黃色龍袍抬了抬袖子，沒在意著離兒戛然而止的哭聲。
拖著步子，身子有些疲累，一副模樣讓四周沒有聲響，宮殿裡是鋪好紅絨毯子，觥籌停駐之外是銅鶴燈上跳動的火光。
一代帝王，也有心不能如願的時候。
百里玄燁同顧筠對視一眼後，才閉了閉眼，坐回龍椅之上，燙金花扶手勉強穩住身形。
“宴會繼續，離兒姑娘確實是有心了！”顧筠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賢妃身上，拂了拂金邊繡花，灼灼紅色徹底燃起王卿洛心底火焰。
金色護甲藏在大紅牡丹的錦帕之下，眼尾是一片陰鷙，手心上印出一道道的半月牙，帶有淡淡粉色。
絲竹奏樂再響起，卻是沒了之前氣氛。很多道目光睨著紅衣姑娘，臉龐上掛有淚珠還沒擦下去，任由她踏開步子回到原處。
就這樣，沒了？珠玉聲在迴盪，赫連柒的好奇心才真正被起來。眼睛裡透出防備，不由得靠近百里雲宸。
還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和楚曦長相像似之人，百里玄燁就弱弱說一句，沒了？
小聲喚起蘭溪鳶月，“你們倆別離得遠了，鳶月你到王爺跟前去，一切見機行事！”
原是離得遠的鳶月暗七這下子是近些，兩人守在百里雲宸身後。心裡在打著鼓點，赫連柒手心是一把細汗。
就像是夕陽落下的最後一刻，陷入黑暗之前，無限未知，提心吊膽，不得安生。
前面是說著祝詞的王爺公主，提起警惕的赫連柒不敢放過任何一個人動作，迷糊晃神時候到宸王拜見。
低頭數著布袋子面上原點的百里雲宸在赫連柒看來就是一個蠢蠢欲動的危險，見眾人都看過來，赫連柒才不好意思碰了碰他的胳膊。
“王爺，我們過去同父皇母后道聲賀詞，舊年之中萬物除，新春晨晨事事成。”
赫連柒站出來往上座露出笑臉，而百里雲宸還是一步未動，心裡有些安慰，她倒是希望他別離開原處的好。
誰知道，今晚宴會背後等著的是什麼？躲過？這時辰是不大可能，保全兩人才是最要緊。
“王爺……”俯身行禮，要回案桌前把人拉過來時，一道低醇聲響起，是從上座來的。
“朕今日是有些話要說的，既是除夕，那便是家宴，各位大臣不必拘謹。朝堂之事，本不該拿到檯面上。
不過，此次……”
是紅色，從嘴角一點一點溢位。離百里玄最近的顧筠也是沒發覺異樣，話音剛落，一道弧線就顯出。
落在灰黑色的案桌上，大團小點的紅，還有癱坐下的百里玄燁。大殿之上瞬間就慌亂起來，京畿衛紛紛佔下位置，圍得水洩不通。湧到最前面的是太后，唯一主心骨。
“皇帝未說完的話在金鑾殿之上，明日早朝之時，便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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