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是三年未見，可說到底也是朝夕相處過的，蘭詩一個眼神赫連柒就能讀懂其中意味。
“雲錦堆成了山？”赫連柒緩緩把手中的秋衣圖樣子放下，朝蘭詩遞過眼神，示意繼續往下說。
蘭詩心領會神，將這小半月來華裳齋中的大小事宜都同赫連柒說道一遍。
“回王妃的話，就在這十幾日裡蜀州送來京城的雲錦緞子，一日接著一起，沒有時日是落下的。
剛開始時，蘭詩只以為是蜀州雲錦今年的生意紅火，這才往京城運賣。
恰然蜀州商客賣的價錢也是比平日裡要低上一兩金的，蘭詩一時間鬼迷心竅便一口應聲收過來。
不想今年蜀州雲錦就像是不要本錢一樣，一個勁的往京城低賣，這才有了雲錦成堆。”
蘭詩一五一十把事交代明白，起初還以為能趁此機會讓華裳齋大賺一筆，盆滿缽滿的。不想，倒是惹禍上身。
“嗯，雲錦一事就如此？”赫連柒輕喃一聲，仿若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顏玉坐正了身子，不急不慢還有些挪揄語氣開口，“宸王妃覺得此事有蹊蹺？那顏玉接下來的話豈不是更讓宸王妃懷疑非常。
蘭詩姑娘說得確實沒錯，華裳齋後院庫房的雲錦成堆也算不上是什麼稀罕事。
我與陸離院子裡的空廂房早就被各種名茶糰子塞滿，還很巧的是，同來蜀州。”
蜀州富饒，除了蜀繡雲錦以外名茶名酒更是數不勝數，可如此大面積的低賣，真是有些耐人尋味。
赫連柒把壓在手下的圖樣子往顏玉面前挪動，眼神略過陸離，直直逼近顏玉。
“那陸夫人以為此事是幸，還是禍災？”
雖不知曉陸離同顏玉如何走在一起的，可面前郎有情妾有意的恩愛模樣倒是比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來得舒坦些許。
顏玉能親自退了百里雲錦的婚事，雖是借了些外力，但到底是全身而退，還能嫁給陸離。
明面上看來是陸離高攀，顏玉下嫁，可兩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不是陸離自個願意，怎麼會娶了顏玉。
而顏玉……赫連柒沒有往下深究的意思，人還是活的糊塗些好，她倒是比顏若施那個北商第一才女要聰慧剔透許多。
“宸王妃說笑了，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生死怎的都是一句話，是福是禍，躲是躲不過的。
哪裡還有心思管它是禍是福，至於陸家只不過是攤上個皇商的名頭，茶鹽鐵僅三樣可把北商商路抓在手中捏的死死！”
陸家是北商第一皇商沒錯，可是陸家上下的小命也都拿捏在皇室手中，所以問顏玉陸離也是問不出什麼一二。
“嗯，陸夫人的道理倒是說得沒錯。可攤上的皇商名頭也是有點益處，要不然二位的院子豈會被價值千金的茶餅子圍住。”
雲錦的低賣可以說是偶然巧合，但茗茶都能堆成茶團餅子，那倒是有點意思。
赫連柒沒有在陸離顏玉身上追問下去，話點到為止，其餘之事真如自己所想，那就是沒有意思了。
旁邊站著聽得雲裡霧裡的蘭詩突然被赫連柒喊去拿雲錦緞子過來，恰好同拿賬本的蒙小六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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