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裳魚尾裙襬上留下最後一筆,赫連柒拿起宣紙對著泛黃燭光。
看起來還不錯,還有一張背面圖等著她。手掌支在下巴,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左右又都看了一眼,她也沒有找出少的東西在哪裡。在燭光下換換角度,還是一樣。
只好在宣紙上繼續畫衣裳的背面,背面比正面要簡單得多。背面的話,她就不打算讓它空著。
桃花是這件衣裳的底色,女子背影最能給人朦朧飄渺的美感。
若隱若現的一束桃花枝,凜然立於紙上。這身衣裳最能體現出女子的柔美與神秘!
赫連柒口中打著哈欠,伸了伸腰肢。把宣紙捲起來,用絲帶綁好。
收拾乾淨之後才把蘭溪蘭詩叫進來,手中把玩發著明光的螢石。
“蘭溪,你可識得這碎石?”躺在搖椅上,微閉著眼睛假寐片刻。
揉揉手腕,真是好久沒有動筆畫圖。現在才畫了一張,手腕就酸脹得不行。
她還不能明說,只能等就寢之後再揉揉。
“回郡主,這種螢石為宿州特有的。常從小塊石料或是大塊玉石的邊角料,不過…
看這螢石的成色和光亮程度應是大塊玉石的邊角料。”
“宿州”?賭石?!
原來古代還真有賭石,她一直以為是假的。不過也對,一個架空的歷史朝堂有什麼也不奇怪。
“嗯,知道了!那這塊螢石就給你,明早誰來也不要叫我。就說本郡主身體抱恙!”
她是真不想搭理後宮的女人們,不是皇帝的妃子就是女兒的。
是她赫連柒一個都惹不起的,明日先去找水閒月說拜師的事。之後,再去福壽宮看看太后。
若真是能在生辰後溜走的話,此次就是與太后的最後一面。她總得給她老人家留個好的念想!
“諾!”見赫連柒在軟椅上輾轉反側,蘭溪以為是今日三公主和王公子來訪,給郡主心裡鬧得舒服。
吹滅燭火之後,留蘭溪蘭詩在閣外小榻上守夜。
赫連柒這是一夜好眠,洗漱後才驚覺今日有點太安靜了。
不只是宜蘭殿內,整個長樂宮靜得出奇。推開窗,陽光灑落在面容上。
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前世自己能把服裝做好,現在她也能!
赫連柒挺直腰板,把圖紙放入寬大的衣袖中。兩邊嘴角上揚,給銅鏡留下靚麗的身影。
水閒月為司衣坊尚宮,自有自己的閣樓。讓蘭溪蘭詩守著門,自己推開碎翠軒的雕花鏤空門。
“水尚宮,靈慧又過來叨擾你了。
今日靈慧是帶著圖紙來的,若你看過後還堅持昨日的回覆,靈慧絕無怨言!”
赫連柒取出宣紙,用楠木塊壓著上下卷邊。做出“請”的姿勢,淡然處之。
白色面紗並未阻礙水閒月的視線,先是從正面看起。
她的本意是隨便尋個由頭,讓赫連郡主知難而退!沒想到光是圖紙上的線條就奪過目光。
片刻以後,水閒月的手指在下襬停留一頓。青衣身形沒動,赫連柒一瞧,有戲啊!
“師父,怎麼樣?靈慧的這幅圖可還能看得過去?就下襬,用得是簡約的魚尾裙,還有交領…”
話還沒說完,才發現水閒月已經把圖紙捲了起來。戰戰兢兢的腳掌踱步,眼裡滿含失落。
“嗯,繼續說!”
赫連柒暗淡的眸子一瞬就重新亮起來,“好的,師父!交領是女子成衣中最常用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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