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天空與無垠沙海模糊的沒有邊界,朔風吹來,揚起塵埃瀰漫。
一道修長身影,靜靜行走在廣闊的天地間,留下的腳印很快就被風沙撫平,瞭然無蹤跡。
“呼。”林宇踉踉蹌蹌的走著,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浪,費勁兒的眨了眨眼。
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唯一的機會。倘若這次判斷失誤或者行動失敗,他就要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時間緩緩流逝,他變成了漫漫黃沙中一個渺小的點兒,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
林宇甚至不敢御空,除了體內那所剩無幾的靈力,更害怕被姬夢辰察覺。那個女人的警惕『性』,絕對不敢小覷,如果早早跑掉了,豈不壞了大事?
終於,半掩的斑駁石碑遙遙在望,那是先前林宇和姬夢辰抵達過的地方,姬氏族人為太王公亶父樹立的古碑。按照姬夢辰的說法,這裡也曾經是玄虛幻境最後的一片綠洲。
只不過,瘋狂焚燒的涅盤火帶走了這一切,僅僅餘下一片同其他地域毫無所差的落寞和荒涼。
在那裂紋交織的石碑下,靜靜盤坐著一位正值妙齡的白衫女子,唇紅齒白,傾國傾城的容顏,面板更是白皙得近乎剔透。同這粗獷的環境相比,更顯『露』出一種不涉紅塵的精緻之美,宛若飄搖的九天神女。
姬夢辰!
“果然”林宇兩眼直勾勾盯住了姬夢辰凹凸曼秒的身姿,『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那漆黑如墨的雙瞳中,竟然並非痴『迷』於『色』相的貪婪,而是一種陰冽的冰涼。
看到姬夢辰這麼乖巧老實,他內心的猜測便隱隱坐實了分。毫無疑問,接下來就是自己翻盤的機會。
姬夢辰緩緩睜開美眸,就好像才發現林宇似的,窈窕的身子略微僵硬,眸底悄然掠過了一抹驚惶。
她搭在大腿上的白皙玉手,捏著鬆軟的衣料,悄然攥緊了
眼看著林宇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走過來,直至從百米遠出現在二十餘米開外,姬夢辰的情緒也逐漸平復,慌『亂』收斂,取而代之的,仍舊是那副孤傲和冷漠。
“姓林的。”姬夢辰抬手輕捋過一縷垂落額前的碎髮,哂笑道,“主動送上門來,是打算投降了?”
“投降?”林宇挑起眉梢,倏而止住腳步,同這女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旋即,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姬夢辰一番,又緩緩開口道“我忽然覺得,這麼鬧騰下去未免無趣。所以嘛,姬夢辰,你我憑本事,各安天命吧。”
姬夢辰愣了愣,揚起白皙的俏顏,冷冷一哼“你怎麼想開了?你說拼命便拼命,本小姐還要不要面子?你滾回去,我還沒玩兒夠呢,不將你折磨得跪地求饒,豈不太無趣了?”
“你會有這麼好心的時候,可真讓我意外。”林宇察言觀『色』,瞭然於心,再度邁動腳步往前『逼』近。
姬夢辰明顯有點兒慌了神,搭在大腿上的玉手攥緊了。她偷偷吸了一小口氣,佯裝鎮定,冷冰冰嗔斥“姓林的,你這是要找死了?”
“你不一直都罵我不夠男人,就知道東躲西藏嘛。姬夢辰,我為你撐開六道,壓制涅盤火,助你拿到鳳凰經。而你呢,除了背叛我,還追殺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不應該有個了斷?”林宇繼續往前走,面無表情,嗓音冰涼,“怎麼?你追殺了我這麼多天,現在我主動送上來,反倒不願意動手了?究竟是不願,還是不敢啊?”
姬夢辰見他步步緊『逼』過來,倏而起身躍出十幾米外,精緻的臉頰仿若密佈了一層寒霜。她張了張嘴,櫻唇輕輕蠕動,卻也沒說出什麼來。
林宇故作詫異的瞧著她“你躲什麼?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靈力枯竭,形如一介廢人,你有什麼可躲?”
“呵,躲?本小姐有必要躲麼?你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怕你髒了我的衣服。”姬夢辰說話間,裝模作樣的撣了撣衣襬上的灰塵,“林子軒,你總歸是一代巔峰強者,聲聞四海的華夏天驕,就這麼殺了你,未免有辱你的威名,也貶損了我的道心。你且回去,我放你修養三天,再尋你決一死戰。”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美目眨也不眨,直勾勾盯著林宇的側臉,彷彿隨時都做好了某種準備,警惕如一頭炸『毛』的狸貓。
林宇卻毫不理會,徑自抬手輕撫著石碑上斑駁的字跡,目光有些飄忽『迷』離。
歲月,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昔年太王公亶父攜姬氏族人於此避禍,建立大周朝八百年鼎盛基業,將是何等繁榮的景象啊。然而數千年匆匆流逝,時過境遷,就只剩下慢慢黃沙堆積,和後代用來祭奠緬懷的破敗碑銘。
可悲,可嘆!
姬夢辰有點兒慍惱,瞪著他,冷冰冰道“姓林的,你耳朵聾了?聽不見本小姐的話?你滾回去,別在這裡自找不痛快!我的耐心有限,興許下一瞬轉了意,就會毫不猶豫宰了你!”
“你什麼時候這般好心了?”林宇低低冷笑,將一隻手按在古樸的石碑上,“姬夢辰,其實我一直都有個疑問。以你這般小小年紀,如何能執掌岐州姬家,說一不二,這不是見了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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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夢辰眸底閃現過絲絲古怪,但卻是不屑一顧“呵,本小姐天賦異稟,這也需要疑問?姓林的,你好歹也是縱橫天下的人物,奈何會如此沒有見識?”
“天賦異稟,有點兒意思”林宇嘴角勾勒起了一抹淺笑,“你的天賦異稟,就是以二十多歲的妙齡臻入巔峰半神,完成無數修真者砥礪終生都無法打成的無上之境。你的天賦異稟,就是令得岐州姬家老祖姬彥淮都待你客客氣氣,哪怕對你的決定感到不滿,卻也甘願隱忍。你的天賦異稟,就是輕鬆破開梧桐神樹屏障,不費吹灰之力接受古凰傳承”
姬夢辰恨恨的咬了咬銀牙,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姓林的,你到底想說什麼!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沒什麼,僅僅只是好奇罷了。”林宇輕輕搖頭,捲起了食指,百無聊賴的輕叩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