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碧瑤靜靜蜷縮在林宇懷裡,雙眸緊閉,俏臉恬靜,乖巧得猶如一隻小貓。縱然陷入了昏睡,卻是臉蛋兒紅潤,呼吸均勻。
而反觀林宇,則是臉頰慘白如紙,形若鬼魅。
逆天續命的代價太過高昂了,哪怕是他這種人物,也難免有些承受不住。
錢倉憂心忡忡的問:“林先生,您......不要緊吧?”
“沒事,幫我照顧好她。”林宇將張碧瑤輕輕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衝著錢倉等人略微頷首,旋即探手入懷,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丹藥,好像嚼糖豆兒似的一股腦丟盡了嘴裡,看得周遭諸多修真強者不由咋舌。
緊接著,他緩緩轉過身形,冷幽幽的目光盯住了遠處的秦無為,一步步走過去。
先前跪倒在地的無數修真強者,也接二連三的慢慢起身,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逐步向前推進。
秦家老祖宗秦無為徑自一揮手,示意秦孝廉退下去。他牢牢盯住了緩步而來的林宇,臉頰顯露猙獰,陰惻惻冷笑道:“小孽畜,你終於敢露面了!”
“我嫌你年邁氣衰,黃土埋了半截,不稀罕一般見識,沒成想......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林宇止住腳步,抬起頭,面色古井無波,“作為修真界前輩,對一介柔弱姑娘下手這般惡毒,不覺得臉紅麼?”
秦無為哈哈大笑:“小孽畜,休在老夫面前猖狂。暫且不論你同秦家的仇怨,單單是昔年老夫在大道宗修行,與蕭風桀、苗純兮結成莫逆之交,而今他們全都死在了你小子手裡,這仇就解不了,沒一巴掌拍死那賤人,已經足夠寬容了!”
苗純兮在林家府惹是生非,死有餘辜。蕭風桀並非林宇所殺,何其冤枉。
但這些話,林宇不會說,他不屑於解釋。
“你來。”他衝著秦無為招了招手,嗓音寒冽,“我把修為壓到化境,一樣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話一出口,全場皆驚!
任誰都明白,不管怎麼說,秦無為是尊長,林子軒欲要同長輩爭高下,還沒動手就先矮了半籌,故而只能讓自己處於劣勢,竭力扭轉這種平衡。
華夏天驕要真能以化境修為將秦無為打得滿地找牙,哪怕面對的是母親孃家那一面的老祖宗,天下人怕是也說不出來什麼。
畢竟我並非沒謙讓你,我已經足夠給面子了,你自己太弱不爭氣,怨得了誰?歸根結底,修真界還是以強者為尊,這一通操作,沒毛病!
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真做得到麼?
即便富嶽山一戰面對東夷國的無敵刀聖筱山雪信,林子軒還憑藉著半步先天境修為,打了一場苦戰方才取勝。更何況不久前他為了救張碧瑤性命,還渡了氣血、損了道基,如今正值虛弱,這一戰該怎麼打?
故而在場諸多修真強者彼此面面相覷,都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華夏天驕這一次,未免也太託大了吧?敢把修為壓到化境去懟半神,誰給你的勇氣?
但話出口了,便如覆水難收。尤其是江南林子軒這種地位高崇的大人物,更不能輕易反悔,以秦無為的狡詐心思,也容不得對方自食其言。
“小孽畜!你好大的口氣!”秦無為故作滿腔憤怒模樣,心底卻在暗暗竊喜,“呵,你若真有本事,憑藉化境取勝,老夫便一步一叩首,從燕京一路長頭磕到江南林家府!”
他壓根兒就不相信林宇能贏,故而才敢這麼講話。內心暗暗盤算著,起手便放大招,將這小孽障先打個半死不活、廢去手腳,而後再慢慢羞辱......看這小子哪來的狗膽猖狂!
“好啊,這是你說的,天下為鑑。”林宇低聲冷笑,目光卻寒冽如冰,“任你先出手,免得旁人說我欺負老弱病殘。”
這一次,對方的傲慢輕視徹底將秦無為惹怒了。
“孽畜受死!”他厲聲咆哮,身形倏而一轉,揮臂就是全力一掌,直接拍了下來。
哪怕秦無為的行事風格頗遭人鄙夷,但卻是不折不扣的巔峰半神,甚至論戰力要比蕭風桀高出許多。他這一掌的威能,當即引得勁風獵獵,拳頭大的石塊都捲上了半空,四面八方的修真者生怕波及,紛紛向後避退:
“打起來了!真打起來了!”
“快退,別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