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桀倏而停下了腳步,站在河岸外百餘米遠的正前方。
他同樣是直勾勾盯住了負手站在河岸上的林宇,暗暗衡量著彼此之間的高低強弱。縱然早就聽聞過無數遍有關於華夏天驕的傳說,卻仍舊對面前人的年輕和俊美感到訝異。
二十餘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同修真界的老一輩人物們平起平坐,建立了曠古爍今的累累功勳。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蕭風桀暗暗攥緊了拳頭,陰鬱的嗓音中滿含著憤恨:“林子軒!你公然無視七王權柄,以下犯上!殺我門中強者、屠我膝下愛子,這你可敢認?”
林宇慢悠悠往前邁出一步,面無表情的回答:“死掉了誰,我早已記不得了,但總歸是不守規矩的人。任何人,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地位,膽敢在江南作亂,以身試法,林家府自有懲戒。你服也好,不服也罷,這是我的規矩,在我的地盤上,我說了就算。”
蕭風桀咬牙切齒,臉頰都隱隱泛了青:“姓林的,你好大的口氣!倘若換了本座呢,面對東土之主,你也敢冒犯不成?”
林宇不屑的嗤笑:“我倒也沒看出來,你與那些凡夫俗子、芸芸眾生有何分別。什麼勞什子七王,糊弄鬼的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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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看似平淡如水,但其中所暗藏的傲慢,卻令大道宗宗主蕭風桀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好!好啊!”蕭風桀惡狠狠的咆哮,“林子軒!你找死!今日不將你剝皮抽筋,為我兒極點,蕭某誓不為人!”
兩人之間的這番對話,滄瀾河兩岸的無數修真強者們,盡皆聽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當即,大道宗一方的許多強者,尤其是那些中途加入、投奔而來的新派,全被氣得手腳發抖、目呲欲裂的叫嚷:
“蕭宗主!還跟他廢什麼話,動手吧!”
“對!動手!宰了這姓林的!為大長老、少宗主復仇!”
“華夏妖孽手上血債累累,今天就要他一併償還!”
“宰了林子軒!覆滅林家府!”
對岸足足兩萬餘名修真強者聚集,聲勢宏大、殺意縱橫。反觀林家府一方的數百名強者,倒顯得冷冷清清,如同面臨滔滔洪水、一觸即潰的籬笆牆。
“姓林的,你若能幡然悔悟,早早跪地求饒,本座或許會看在既往的功勞,酌情寬恕林家府的罪行。卻沒想你如此不識好歹,也休怪本座心狠手辣!”蕭風桀裝模作樣的說完,身形驟然暴退,徑自將手一揮,“動手!”
乾淨利落的兩個字落下去,如洪鐘大呂般振聾發聵。
剎那之間,滄瀾河北岸的兩萬餘名修真強者,很快躁動起來,人潮洶湧渡河,如同掃蕩一切的滔滔洪水,裹挾著令人心神震悚的磅礴聲浪,向著對岸的曲家堰基地,發起了第一次衝鋒。
林宇猜對了,大道宗主蕭風桀,果然揚長避短,悍然發動了人海戰術。
一來,論單打獨鬥,他並沒有把握戰勝華夏天驕。只要落入下風,此次組織的南伐力量,勢必土崩瓦解。二來,南伐勢力中,絕大部分成員都是中途投奔過來的江湖散修,道行微末、性情急躁,蠱惑他們發起攻擊,也有利於大道宗儲存實力。
戰前,大道宗主蕭風桀便以“同生共死、一律平等”為名,將天嵐宗強者打散了編隊,混入了散修的隊伍之中,賺足了新派的好感,將其視為德高望重的領袖,恨不得為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可唯有心思靈敏的人方才看得出來,蕭風桀此舉實乃機關算盡,簡直不要太精明。面對底蘊深不可測的江南林家府,自己人先上吧,傷亡太大難免心疼,散修們先上吧,又容易落得罵名......
索性便將兩方勢力相混,共同對敵,可大道宗此次南下征伐的門內強者,滿打滿算才兩千餘人,而聚集於滄瀾河北岸的散修,卻有足足兩萬餘!
這就好比是將一把黃豆灑進了沙子裡,大道宗門內強者們混入新派之後,自發聚集抱團。由此一來,就演變成了散修們拼命搏殺在最前方,遭受林家府重創,而大道宗的強者們藉著新派組成的肉盾隱匿,成為一柄柄鋒利的尖刀,找準時機殺出來,一擊斃命!
好籌謀、好算計,就連生性卑劣的執法長老包宏維也不由得暗暗讚歎:宗主不愧是宗主,論心機深沉,薑還是老的辣啊......
“林子軒!老夫宰了你!”三長老鬚髮皆豎,厲聲咆哮著,身形一縱便要往前衝,卻被包宏維毫不猶豫的伸手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