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柳小姐的提拔,更對不起您的栽培......我在林家府兢兢業業做事,就出了這一次錯啊......只求您放我一條生路,饒我們父子的狗命,我願意......願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全都告訴您,我知道哪些丹藥都去了哪裡......”
林宇負手靜靜站在那裡,表情頗值得玩味,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不需要。”
他若想查清來龍去脈,並不費勁兒。然而更重要的一點在於,他永遠不會去做這種交易。
“林......”祝大江干張著嘴,猛地扭頭環視周圍,宛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陸二爺!夏老闆!何大師!還有......還有你們,大家共事了那麼久,彼此相互照應,都幫我在林先生面前說句話啊......”
見他望過來,言下又頗有深意,在場許多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可饒是如此,卻愣是沒人敢湊到前面,說出哪怕一句求情的話......
大家都很清楚,吳中祝家已經涼透了。誰要是敢湊上去講情面,必將招致江南巨擘的猜疑,涼的也只會更快。
祝大江見大家全都傻杵著不吱聲,心裡著實發了慌。他被逼到了牆角,眼看著連命都保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惡狠狠的叫嚷:“諸位!諸位!人在做,天在看!倘若你們不仁,也休怪我無義!我祝大江即便是死,也要拖幾個墊背......”
在場眾人聽聞此言,霎時間身體劇震,心裡很清楚,這條瘋狗逼急了,要開始咬人了......
“林先生,老何有罪!”何久祥索性也不等他掀老底,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三個月前,祝大江登門拜訪,送了我三枚丹藥示好......老何糊塗啊,迷迷糊糊就收了,真是愚蠢透頂!但我敢對天發誓,真的不知道祝大江暗地裡做這些勾當,否則一定會當場綁了交給林先生髮落......”
有了這老東西打頭陣,其他人的膽子也壯了,夏友華、陸天鴻等人,紛紛不打自招:
“林先生,我有罪,請您責罰!我一時糊塗,收了祝大江的東西......”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丹藥來路不正,全怪我一時糊塗,辜負了林先生的期望......”
“愧對林先生啊,我受祝大江矇蔽,哪裡想得到,那些丹藥居然是他從林家府偷來的,腸子都悔青了......”
滿場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放眼望去,黑壓壓全是人頭。
祝大江真正傻了眼,他萬萬沒料到,這些人的臉皮居然這麼厚,自己不過略加暗示,他們就主動招認了。
先且不說陸天鴻、夏友華、何久祥等人是不是真的對此毫不知情,就這麼一跪,至少已經表明了態度,再加之法不責眾,足以令林宇網開一面、寬大處理。
“完了,全完了......”祝大江訥訥自語,剎那間心如死灰。直至這一刻,他再也不抱任何幻想,真正意識到,吳中祝家盛極而衰,已然走到了盡頭。
果不其然,吳中祝家的所有風光、所有權柄,全都是江南巨擘林子軒給的,什麼時候人家想收回去了,也不過一個念頭的事兒。
榮華富貴,來去匆匆,僅僅是位任性且刁蠻的過客罷了。
林宇冷幽幽的目光,從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頰上掃過,忽而低低冷笑:“不知情?好一個不知情......陸天鴻,你來給本尊講講,當真不知情麼?”
“我......”陸天鴻大張著嘴,啞口無言,憋得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該怎麼回答?若是回答知情,無異於自掘墳墓。可若是回答不知情,祝大江風風火火給那麼多家都送了靈丹妙藥,這些東西從哪來的?誰也不是傻子,三言兩語如何騙得過林先生?
就在陸天鴻左右為難、心膽欲裂之際,從遠處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先生!”陸清雅穿著單薄,快步趕到二叔陸天鴻身側,直挺挺跪倒在地,揚起了那張蒼白的臉頰,“我二叔糊塗,貪財忘義,辜負了先生的一番厚恩。清雅不敢求先生寬恕,只求能代替長輩受過,先生若要責罰,那就懲罰清雅吧......”
“嘶。”胡啟程倒吸了一口涼氣,再度望向父親胡錦榮的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欽佩。
薑還是老的辣啊,什麼都被老爺子猜到了。陸二爺走投無路,還真就把陸小姐給請出來了......雖說林先生的心性,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但陸小姐畢竟還有幾分薄面,算是最後的一張保命符......
林宇的眉頭蹙緊了。
他早就知道,現如今的江南林家府,勢力糾葛錯綜複雜,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早就不像從前那般明朗了。
先不要說有陸清雅攔在這裡,他下不下得去手。便是真將陸天鴻砍了,其他人怎麼辦?夏友華砍不砍?何久祥砍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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