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輕吁了一口氣,衝著林宇欠了欠身:“林先生,該如何處置,請您示下。”
等了有一會兒,林宇才慢悠悠的將茶杯放下,淡聲道:“既然是錢老闆的人,我得給你這個面子嘛。”
錢倉臉色突變,忙道:“不敢不敢,老錢豈敢......”
“算了,就這麼著了。”林宇的目光從李新勝、李聰父子驚惶恐懼的臉上掃過去,“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過是過來問問。”
他完全可以當場一巴掌,將李新勝、李聰父子拍死。但這些年,錢倉為自己做了不少事,任勞任怨、並無不妥,單單是他在羅剎海下閉死關的那兩年,錢倉始終照顧著燕京城內的陳嫣然,這份人情就還不起了。
林宇不至於全然不通人情,為了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寒了老錢的心,未免得不償失。既然李家父子也吃了苦頭,索性就做個順水人情,將這個面子賣給錢倉,你好我好大家好算了。
錢倉心下透亮,明白這是華夏天驕給了自己臉,看他的面子才饒了李家父子,心下竟然無比感動。
沒錯,對於林宇而言,這不過是區區小事,壓根兒就算不得什麼,但偏偏就再度收攏了錢倉的忠心。畢竟舉世皆知,華夏天驕的心有多狠、手有多黑,從來就不給人留臉面。
但今天,林宇卻給錢倉留了臉,沒有當著他的面殺掉李新勝和李聰,即便是小恩小惠,換誰又能不歸心順服?
錢倉一躬到底,滿面鄭重:“老錢拜謝林先生!”
旋即,他又扭頭衝著李新勝、李聰父子惡狠狠一瞪:“混賬!林先生大慈大悲,開恩饒了你們兩個蠢貨,還不快謝恩!”
李新勝、李聰父子跪地叩謝不止,林宇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反而將目光投向了站在牆角發抖的石玉達,笑道:“你最近挺辛苦嘛,東跑西跑,怎麼哪裡都能看見你?”
石玉達害怕華夏天驕再翻盤龍嶺秦家莊園的舊賬,不由得冷汗滾滾而下:“林仙師恕罪,我也沒想到......也沒想到......”
他其實也忍不住吐槽,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知道,左躲右躲怎麼就偏偏躲不過你這位小祖宗,真倒了八輩子大黴......莫非燕京這一畝三分地兒,天生與我犯衝?
不過這些話,他頂多也就在心裡想想,斷然是不敢當面說出來的......
林宇上上下下打量了石玉達一番,表情頗有些古怪:“我看你滿面憨相,本應該是個老實巴交的西北漢子,怎麼就這麼賤呢?哪裡都想摻和一腳?大家都想想,對於那些天生犯賤的傢伙,到底應該怎麼處理?”
錢倉悶聲悶氣道:“依老錢看,不如割了舌頭......”
石玉達那張臉登時就綠了,險些擠出幾滴眼淚:“大莊主啊,您不幫忙講情也就罷了,怎麼還坑害我呢?咱們倆......咱們倆應該沒仇啊?”
林宇抬手摩挲著下巴,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嗯,也的確是個法子。”
“別別別!千萬別!林仙師,饒了我吧!”石玉達嚇得“撲通”跪倒在地,臉頰都泛起了一片詭異的暗青色,“林仙師,您連李家父子都饒了,咋就不能順便也饒了我呢......我......我這裡有好東西送給林仙師,求求您,求求您了......”
說話之間,他就從懷中將那柄靈劍掏了出來,兩手捧著往前一遞,強忍著肉痛道:“請林仙師笑納!”
這件寶貝是李家家主李新勝所贈,他揣在懷裡沒多久,還沒捂熱乎呢。但不管多麼捨不得,也只好忍痛割愛,總比當場丟了性命強啊。
靈劍沒了,頂多心疼一陣子。但若是連小命都沒了,那可就真是什麼都沒了......
錢倉接過,放在手裡掂了掂,呵呵一笑:“好東西嘛。”
別看他修為低,但見識可著實不低。偷眼瞥見了劍身的銘文,眼底閃現過一抹異色,但卻什麼都沒講。
然後他便再度轉身,將靈劍雙手奉上:“請林先生過目。”
林宇挑起眉梢,徑自單手接住了,眯起眼打量了一番。然後將這柄半尺長的靈劍翻轉,同樣是瞅了瞅劍身上篆刻的四字銘文,緩緩唸了出來:“天嵐,公孫?呵呵,錢老闆,你對這玩兒意怎麼看?”
“嗯?劍上還有字兒?”錢倉揣著明白裝糊塗,趕緊豎起了大拇指,“林先生慧眼如炬,老錢佩服、佩服不已!”
林宇斜睨了這愛拍馬屁的死胖子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問你怎麼看。”
錢倉笑嘻嘻的搓搓手,撇了撇嘴道:“據我所知,天嵐宗大長老公孫仲乃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煉器宗師,我觀此劍,古樸大氣、氣韻雄厚,乃是不可多得的靈寶,想必是出自公孫大長老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