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譯失魂落魄的走了回來,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挫敗:“你聽到了沒有?我覺得他是在羞辱我。”
作為燕京趙家的大少爺,好歹也是地位高崇的人物。今晚先是被秦俊橫壓了一頭,緊接著又被林宇一句話羞的面紅耳赤,他內心的憋屈可想而知。
白近東很想說趙譯就是自討沒趣,主動湊過去找羞辱,不過考慮到兩人之間那隨時可能傾覆的友誼小船,還是把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沒事兒。”他將一杯酒端到趙譯面前,語重心長的道,“男人嘛,誰還不經歷點兒事?你應該堅強一些,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趙譯:“……”
那艘友誼的小船,看樣子還是翻了……
白近東瞅著趙譯扭曲的臉頰,面色不由得變了變。他正想再說出幾句寬慰的話來挽救,驀地一抬頭,卻著實吃了一驚:“他怎麼也來了?”
“嗯?”趙譯也將滿心的不痛快拋諸腦後,循聲抬眼望去,但見得王家家主王雲靖帶著一批手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宴會大廳。
與白近東截然不同,他卻是並未流露出太多驚訝之色,匆匆一瞥便挪開了視線,低聲笑道:“這有什麼奇怪?”
白近東偏過頭來瞧他:“王雲靖如此興師動眾的抵臨盛景酒店,所為何事?你就不覺得奇怪?”
“當然不奇怪,你有所不知。”趙譯慢悠悠的湊近了,將聲音壓低,“咱們全都清楚,這些年來,王家的生意底子不乾淨,故而他們很早就在尋求脫困之法。尤其是最近幾年,王家開始拋棄國內的合作伙伴,轉而將生意版圖擴張向海外。
據我瞭解,東夷國的真月涼子小姐,就是燕京王家最大的合作伙伴,早已取代了華夏國內的許多渠道商,成為燕京王家出逃海外的一塊跳板。涼子小姐遠道而來,王雲靖作為王家家主,當然要出席了。
說來倒也奇怪,那位傳說中的涼子小姐貌似對燕京王家格外照顧,在生意上做出了很多讓步。這也是王家迫不及待拋棄國內的合作伙伴,瘋狂在海外擴張的主要動力。甚至可以說,現如今,涼子小姐就是燕京王家的財神爺了。”
“哦,原來如此。”白近東點了點頭,霎時間恍然大悟,“難怪嘛,我前陣子聽一家外地的供貨商抱怨,王家突然中斷了合作,讓他們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原來是……王雲靖這條老狐狸還真夠狡猾,想要透過這種途徑,將燕京王家的商業命脈轉移到海外去,藉此避開國內的當局管理……”
趙譯衝著白近東豎起了大拇指,表明這位姑父一語中的,點出了問題的核心。
旋即,他便端起酒杯同白近東輕輕一碰,抿口酒,搖搖頭,示意一切盡在不言中,莫要再多講,以防禍從口出。
白近東又不是傻子,就在生意場上混,自然清楚這般道理,也就不再多言了。
趙譯端起酒杯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向了王雲靖,滿臉堆笑的打招呼:“王叔叔,好久不見了,您老一向可好?”
“嗯。”王雲靖瞟了他一眼,很冷淡的點一點頭,直接帶人從他身旁擦過去了。
對於這種小輩,實在是沒有什麼搭理的必要。更何況,趙家這位少爺在燕京城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
趙譯又折了一次面子,別晾在原地,扭頭瞧著王雲靖筆直的向著林宇走過去,有點兒欲哭無淚。
陳嫣然看到王雲靖走過來,心頭微微一凜。她勾住林宇胳膊的那隻玉手緊了緊,下意識的提醒道:“王雲靖來了,搞不好……是來詢問他兒子的下落……”
王成死而復生,秘密回到燕京王家的事,迄今為止都被王雲靖作為機要大事,秘而不宣。故而即便是林宇和陳嫣然,在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不主動探聽訊息,也絕無知道的可能。
這一次,向來自詡聰慧的陳嫣然,當真是失算了……
宴會大廳中的賓客們,全都攝於王雲靖這一家之主的微風,恭敬退避兩側,閃開一條筆直的通路,其間不斷的端起酒杯來打招呼:
“王家主好!”
“好久不見您老了!”
“王家主!”